吻她的唇。
那吻纏滿卻滿含著小心珍惜,穆少英就那樣再度落下了淚。
他說,“十五年了。”自她十歲與他遇見,已經十五年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她在這一刻無比慶幸。幸好他就是洛風華,也幸好洛風華就是他。
纏綿的吻,似是將這十五年的相思都要訴盡一般。不知多久,眸光迷離交纏,月華靜好,仿若一生。
何必去管將來如何,又何必如想江山天下,往日如煙,未來蒼渺,這一刻,他們只想著彼此。
相視而笑,一個引導,一個迎合,他們本就是天生契合的一對。
“翎兒。”朔月含糊地又喚了一聲,吻帶著火一路而下,點燃綿情一片。
“都交給我。”他詢問著,額上溢位一層薄汗。
“好。”她對他嫣然一笑。
他不再猶豫,身下用力,她悶哼一聲,摟著他脖子的手猝然一緊。
“疼?”
她搖頭,又點頭。
“忍忍。”他拭去她臉上的汗,“我會小心的。”
她仍是笑。
朔月等了會兒,待她適應了才敢試著動了下,看進她的眸中,那眸中的信任瞬間擊垮了他所有的壁壘。星火燎原,他終於徹底放開自己,每一下似乎都要進到她的靈魂深處才肯罷休。
穆少英閉著眸,承受著他給她的另一個世界。
歡愉、痛苦,她在這兩種極端找不著自己,看到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初見面的他握著她的繡花鞋,笑如春風;是十年後山頂的那一襲華衣,迷了她的眼。
“翎兒。”他在攀到頂峰時在她耳畔道:“以後不許再傷我了,可好?”
穆少英眯著眼,腦中一片暈乎。
“你應我。”
“好。”她終於撐身而起,摟緊他的脖子,許下諾言。
樂聲再度高起,穆少英自回憶裡抽離,坐在馬上已經看到了“穆府”面前站成兩排的人,而那人照例倚在門柱上,朝他笑得別有意味。
“新郎下馬——”主婚的司儀高聲道。
【螳螂捕蟬】
是夜,皎月盈盈,樹葉沙響,蟲鳴爭喧。燈火映丹屏,美人舞,最是銷魂色。
諾陽端坐床邊,風吹著床簾上的珠翠叮咚響,她的心也隨著“噗通噗通”亂了節奏。前院隱隱傳來賓客的喧鬧聲,諾陽輕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公主,剛過戌時。”翠雲掩唇笑,“這會兒賓客還未散,駙馬得過會兒才能過來 。”
“死丫頭,要你多嘴。”諾陽嗔怪,低頭垂眸,雙手揪著喜服上的流蘇不安地絞著。
又過了許久,喧鬧聲漸漸大了起來,諾陽心裡一驚,見翠雲已過去開了門,朝她笑道:“是駙馬來了。”又皺了眉,“駙馬好像喝多了。”
“還不快去準備醒酒茶。”諾陽吩咐,起身走至門口,見朔月將人打橫抱了進來直接放到了床上,雖心有不滿,但仍是笑著道謝。
“公主不必多禮。”朔月瞧了醉得不醒人事的人一眼,“他這副模樣今夜是要公主擔待了。”
“諾陽知曉。”諾陽笑,“有勞朔月大人了。”
新房之內,朔月不好多留,只說了幾句就告辭了。
“前面那些人我自會擋著,公主不必擔憂。”不等諾陽說什麼就快步走了。
諾陽看著床上的人,輕輕搖了搖他,“駙馬,醒醒。”
“呃,喝酒,喝酒。”穆少英哼哼了兩聲歪過頭又睡著了,還打了個酒嗝,薰了諾陽一鼻子的酒氣。
諾陽嗆著後退兩步,讓翠雲將醒酒茶擱了,正待一起為他將外衫除了,卻見他翻了個身將後背留給了兩人,那被子被他壓在身下,怎麼都抽不出來。
“公主——”翠雲瞪著穆少英,嘆道。
“罷了。”諾陽懊惱地坐在一邊椅子上,“你去送些吃食過來,然後自去歇息吧。”帶翠雲走了兩步,又道:“再拿一床被褥過來。”
“是。”翠雲領命走了,不多時便端著托盤,上面擺了一碗粥並幾道小菜點心,身後跟著的丫鬟手中抱著一床錦被。
待人都走了,床上原先睡著的人卻醒了,笑嘻嘻地喚了句:“公主。”
“駙馬?”諾陽訝然,“你醒了。”
穆少英半撐著身子往上面挪了挪,“公主,我有事與你說。”
“恩。”諾陽擱下筷子,認真地點頭。
“公主不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