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胡琴。
男孩心中一凜,他知道有些法術是透過音律展現的,強撐著築起簡陋的結界後,他好笑地想著,這個世界果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難得一次好心換來的便是這種結果。
心中早已是一片冷硬,不可能更冷,他還是覺得好笑。
世人就是如此……
除了巽芳,再不會有人有那樣純淨的心靈了。
種種念頭掠過腦海,當琴音響起的時候,男孩身體微微一顫,露出愕然的神情。
……身體的痛苦似乎減輕了。
和他預想的不同。
聽了一會兒之後,男孩滿是驚疑不定的神情。
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樂曲!
他從未聽過這首曲子。
這首樂曲竟然能夠撫平靈魂的痛楚——!
不知不覺間,男孩已經停下了腳步,佇立一旁,隔著幾丈的距離望著拉奏二胡的女孩。
微弱的月光只能給這片濃密的竹林帶來些許的亮度,遠不夠照明的地步。
不知是否是樂曲的影響,男孩竟然覺得那個在朦朧的月光下演奏的身影十分溫柔。
她的臉上帶著笑意,平靜、溫柔、喜悅,如同想到最珍惜的人和最快樂的事情一般,她整個人似乎都會發出光來,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停駐視線。
最初的恍惚之後,男孩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仔細審視對方,發現剛才不是他的錯覺,她的手指真的在發光,準確地說,每當她的手指移動按弦的時候,都有一股極淡的光芒散開,與二胡本身散發的微光融為一體。
清澈的靈氣從琴身散發開來,和著琴音柔柔地傳開。
隨著樂曲的繼續,糾纏著他的痛苦逐漸消退,身體的僵硬不適跟著緩解,他知道,這個身體正在迅速地被他掌握。本該持續幾天的過程竟然飛快地縮短了。
男孩驚疑不定地望著那個女孩,揣測著她忽然演奏這首曲子的原因。
為了幫他緩解痛苦這個猜測剛剛浮現就被按了下去。
不可能,她不會知道自己的情況。男孩冷靜地想著,卻不知為何,心中起了一種渺茫的希冀。
聽著這首曲子,心情愈加平靜。
暴戾的、陰暗的情緒如同被一隻手溫柔地拂過,靜悄悄地散去。
不知何時,男孩從站變成了坐,從警惕變成了放鬆,最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
男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溫煦的晨光。
他反射性地看向昨夜女孩所在的位置,那裡什麼都沒有。
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陣沒來由地失落。
那首曲子和她的神情過於溫柔,竟讓人生出一種她會一直在那裡陪伴著的錯覺。
男孩自嘲地笑笑,隨即沉下臉。
他竟然在陌生人旁邊睡著了,真是太過鬆懈,以後再也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會覺得她會一直在,多麼可笑的錯覺。
看,現在不就只有他了嗎?
男孩利索地站了起來,身體再沒有絲毫不聽指揮的違抗感,他四處看看,找到下山的路,快步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位置,他聽到了喧譁的聲音。
和他預想的一樣,這個身體的家人找來了。
婦人激動地抱住男孩,口中喊著“少恭,幸好你沒事”,一旁的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男孩在婦人懷中假意抽泣幾聲,眸中一片冰冷。
若是真的擔心,昨夜為何不來?因為懼怕精怪,就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在這樣的山裡獨自度過一夜?
感謝上蒼保佑?當真可笑。假如他是個普通的孩子,早就死在山裡了。
呵……也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