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個人會高興自己的內心被人窺探。
她自己也是。
否則,當初司徒謹窺視了她的夢,她也不會那麼生氣。
雖是這樣說,但是,墨北微到底沒法完全忍下這口氣,惡狠狠地開口。
“既然你都說了陪我遊琴川,今天就別想休息了。”
墨北微的內心有個聲音喊著:逛街累死你這個心口不一的傢伙!
歐陽少恭仍是笑著,隱隱有著幾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寵溺。
他柔聲回答:“樂意奉陪。”
清晨和煦的陽光之下,少女與男孩的笑容都被映上一層暖意。
片刻之後,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五月石榴紅,本是江南的好時節。
幾年未見的些許隔閡在笑聲裡淡去,化進仲夏的風中。
11 長命絲縷
清晨時分,兩人並肩行於琴川城內,時而低聲交談,自有一種溫馨氣氛。
“這幾年,琴川倒是變化不大。白帝城就變得多了,上次回去嚇了一跳。”
白髮白衣的少女笑得一臉柔和。
“琴川不比白帝城繁華,本地人多是世代居住於此,自然變化甚少。”
杏黃衣衫的男孩信手指向道旁的河道,“你可知琴川此名從何而來?”
不待身旁之人回答,他娓娓道來,“論語有云,子之武城,聞絃歌之聲。夫子莞爾而笑曰:‘割雞焉用牛刀?’子游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戲之耳。’後人以‘琴川’贊武城禮樂教化之盛,乃是‘琴音遍地’之意。又因琴川城內有橫貫東西的七條河道,恰似琴之七絃,琴川之名由此得來。”
“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這裡人人都擅長彈琴。”
白衣少女的語氣裡有著驚訝。
男孩笑了笑,齊肩的黑髮隨之輕揚。
“琴川喜好絲竹之人確實不少,不過若說到琴……”他半眯起眼睛,“今人多愛羌笛琴箏,彈琴之人不多矣。”
這句話既有著感慨,又似是另有所指。
白衣少女不假思索地說道:“大概因為古琴太難彈了。彈出聲音是很容易,要彈得好聽就要費很多心思,久而久之,擅琴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吧。總歸是簡單的東西容易流傳。”
男孩聞言微愣,繼而輕笑。
“墨姑娘所言甚是有理。”
這兩人自然是歐陽少恭與墨北微了。
隨口回答竟然得到歐陽少恭的贊同,墨北微頓時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歐陽,你不是在反諷吧?”
歐陽少恭忍俊不禁。
“墨姑娘怎會如此想?”
墨北微扁扁嘴,還不是被諷刺的多了,都習慣了……
“墨姑娘所言確實讓我頗為驚訝,此前我還未考慮這般原因,總以為世人不喜琴音寂寥。”
歐陽少恭話鋒一轉,“這般說來,墨姑娘曾學過琴?”
墨北微猶豫著支吾幾聲,不情不願地回答:“學過半個月。”
“為何放棄?”
面對歐陽少恭的追問,墨北微臉色有些發黑,脫口而出:“廢話,當然是因為學不好,怎麼彈都像彈棉花!”
歐陽少恭微一愣神,隨後掩口而笑,到底忍不住,肩膀都開始顫抖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剛才那麼回答!
太子長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