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如今倒像是個忠臣良相了!”青若寧冷哼:“即是如此,當年何必暗害了元后?!”
“本相所為全是為了大祁社稷!”司宇韓往日懶得與青若寧多言,所以從未辯解,今日卻是怒道:“當日鳳國雖是自願歸屬我大祁,但也因此不曾傷半點元氣,那鳳遙夕縱然厲害非常本相卻並不懼她,想當日五國中厲害之人又豈是她一個,只是……”說到此,頓了頓,不知他此刻是想起了征戰天下的過往,抑或那個風華絕世的元后,半晌才道:“只是那時陛下用情實在太深。”
青若寧聞言一怔,卻聽他道:“我輔佐陛下與微時,早在陛下還是祁國無權無勢還被叔王猜疑的王子時便跟隨他左右。陛下從來英明果決,最難得斷國事不帶半點私情,更善於度人心,門閥氏族各方勢力都穩操於手,可謂運籌帷幄。直到她出現……”司宇韓狠聲道:“雖然大祁一統天下她功不可沒,但這皇朝天下所需的元后。卻絕不是她這般性子剛烈決絕至此的女子!”
“她不許陛下納妃,這叫各諸侯大臣如何能服,她身居後宮卻屢次干政其實皇后之德?!最危險的是……”司宇韓閉了閉眸,“陛下他愛她至深,明知如此,卻是一次次依從於她,長此下去,哪裡還是那個理智從容的陛下?天子無私事,豈容感情用事?皇圖霸業也素來是陛下宏遠。我輔佐陛下,願建千秋之功,豈能眼看著毀於一女子之手?”
青若寧聽罷,卻是冷笑道:“你們男人說的這些大道理我是不懂,不過當初訓練死士的師父曾說過‘君臣名分,主僕之別,所謂忠便是聽命行事,主子行事自有主子用意。不論何種原因背主而為,便是不忠!’”頓了頓,譏諷的笑著覷了司宇韓一眼道:“當日那人曾告訴我‘帝王將相寧有種乎’要我無需自輕自賤,呵,她說的極是,既如此我又何必一生一世效忠她鳳王室?”柔聲如蠱,“相爺,您說的再多與本宮所為又有何不同,一樣是背主行事,欺主而為。一次如此,兩次,三次,又有何不同?”
司宇韓一怔,而後怒道:“我萬不會陷大祁與險地!”
“大祁的險地,和您自己的險境,呵……”青若寧輕笑一聲:“您還是擇其一吧。”
言罷見司宇韓不做聲,青若甯越發有幾分得意,自以為得計,自以為必然無失,什麼賢相,什麼為了大祁,當自身安危禍福就在眼前時,誰還能顧得了那麼多呢?
輕笑了幾聲,轉身而去,司宇韓見她去了猶自狠狠難平,但也終離去。
待他二人不見了身影,一旁石牆卻忽而一動,後頭緩緩步出個人來,褐眸深邃,一身金絲繡龍袍,卻是天下至尊!
方才聽了半晌,此刻天耀帝面上卻不見半點怒色,反倒平靜的可怕,良久,良久,只是漠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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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側妃,屬下已按你吩咐命人故意透露與貴妃知曉,北狄使節即將返國,並叫人有意散佈陛下欲聯姻北狄之事。”傅寧稟道,遲疑片刻終是有些不解,“只是,屬下不明僅是如此真能叫貴妃與相國反目麼?”王爺不是早說了這二人勾結已久?
“傅寧,你可知這世間最難懂的是人心,最易掌控的依舊是人心。”林素月淡淡笑道。
“側妃娘娘?”
輕輕伸出一隻手,白淨的似隱隱可見裡頭流動的血脈,林素月似嘆息般道:“十指連心尚有長短之別,何況他二人本非同路人又豈能同心同德?”
“只是……”傅寧猶豫道:“他們畢竟一同做了那麼些事,如今為了自保也難免在……”同流合汙。
“呵,或許青若寧是如此吧。”鳳眸微微垂下,瞧不清神色,林素月開口的聲卻帶著一種疲倦般地冷淡,“只是司宇韓卻未必。”她勾起了抹奇異的弧度,似笑非笑,“青若寧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因為她實在太簡單了,所以永遠不會明白,複雜如司宇韓這般的人若是認定了一事,那執念究竟會有多深。即使,那所謂的執念不過在自欺欺人也是一般。”
聽面前女子清悅的聲輕悠悠道出這一句時,傅寧的心不知怎的也隨之跳了跳,暗下奇怪側妃娘娘不過是閨閣女子,怎的有如此氣魄心機?這且不論,只聽她提及貴妃相國皆直呼其名,無一絲半點的尊重之意,倒與王爺像極。
“他當日為了他的執念可步步為營做了那麼些事,今日為了他的執念一樣可以……”林素月說到一半卻是頓住,岔開話題道:“王爺不過是疏忽職守,這罪名並不大,丟失布兵圖說來嚴重,可如今既已尋回便也沒甚了得。”何況,那圖本是假的。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