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裂’得來的所有修為,而它在未長成之前若失去我在力量上的支援,也會像斷掉臍帶的嬰兒一樣夭折——我們都在內心存了奢望:希望某一日能徹底的吞噬對方的精神和肉體,從而獲得完美的、至高無上的新生。”
仰望著蒼穹,蘇摩忽然輕笑了一聲:“然而…那麼多年來,我們卻是在相互牽扯中不停的往黑暗裡墜落——時至今日,終於可以解脫。”
西京看著臉色蒼白如死的傀儡師,暗自憂心,脫口問,眼睛卻是看向了一旁懶洋洋揮動尾巴的蛟龍:“為什麼不趁機除了後患?它現在也很衰弱,是麼?”
“無論、無論多衰弱……你也殺不了它。你最多隻能封住它一段時間罷了。”蘇摩的聲音逐漸低下去,眼裡的碧色渙散開來,似乎體內的血都已經流盡了,“在這個世上……力量從不可能被憑空創造或是憑空消滅。只能相互轉換,或者…或者保持著一種均衡……”
傀儡師的精神力在渙散,龍急急地回過頭來,捲起尾巴將他包裹。噴出了溼潤的雲霧,將鮫人包圍起來,可失去了如意珠,龍的力量也減弱了很多,一時間居然無法立刻止住蘇摩身上如泉湧出的血。
然而臉色蒼白的鮫人嘴裡,吐出的卻是一切術法都必須遵從的至高無上準則。
“和阿諾對應的……”蘇摩微微吐出了一口氣,筋疲力盡地闔上了眼睛,“只有我。”
“天啦!這、這是……怎麼回事!”抹掉又一滴掉在臉上的血,那笙仰頭望著天空,急得變了臉色,跳腳,“誰的血?誰的血?是大叔還是那個蘇摩啊?”
然而,不管是誰的,都讓她心急如焚。
再也顧不上什麼,把晶晶帶到一個沒有廢墟和死人的地方後,她對著小姑娘豎起了食指:“噓,你先呆在這裡一會兒,我上去看看,立刻就下來——你可別亂走啊。”
“嗯。”晶晶怯生生地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姐姐從懷裡拿出了一卷書攤在地上,急翻。
“在這裡!”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一頁,那笙脫口叫了一聲,然後從地上捏起了一撮土,喃喃,“土,為其穴;木,通於天?需一段無本之木……木在哪裡?”
苗人少女臨時抱佛腳,惶然四顧。
昨夜漫天的烈火焚燒了一切,那些樹木早已成了焦炭。
“喏,這個行不行?”晶晶爬在籬笆上,從火沒有燒到的地方折了一支嬌嫩的藤蔓下來,遞過去。上面還星星點點開著紅色的六芒星狀花朵——這是九嶷郡特有的鈴蘭,據說在一年一度風從九嶷山掠下時,這些花會一起發出歌唱般的聲音。
那笙來不及挑剔,連忙接過,插在那一撮土裡,然後一手拿書,一手開始划起了符咒。
八歲的晶晶在一旁看得好奇無比,眼睛晶亮。
“破!”在最後一筆閉合結界的剎那,那笙咬破手指將血滴入,一聲低喝——啪的一聲輕響,那斷折下的藤蘿忽然破土而立,徑自發芽開花起來。在藤長到三尺高的時候,那笙一手拉過,纏繞在自己的腰間,一圈又一圈。
“起!”又一聲低喝,那顆藤如活了一般,按照號令從地面冉冉升起,向著空中生長。
“哎呀!”晶晶仰頭看著那顆藤越長越高,不由驚喜地叫出了聲,拍手大笑起來,“姐姐,你要上天去了麼?帶上我呀!”
然而就是這一會兒,藤蘿唰唰地又高了幾長,帶著那笙升往虛空。
那笙第一次運用木系法術,心裡也是忐忑的很,緊緊抓著那顆藤,不敢看一下腳下的大地,只是抬頭四顧,看著巨龍的影子越來越近,從一點慢慢變成一片。
“醉鬼大叔!你們、你們在上頭麼?”她鼓起勇氣,對著天空大呼,“在幹嗎啊!我上來找你們了。”
聲音未落,頭頂的黑影忽然鋪天蓋地籠罩下來!
“啊!”那笙嚇得驚叫了一聲,忽然覺得那顆一直向上長著的藤蘿瞬間軟了,幾乎是癱瘓一般向著地面掉落,她也隨著一頭栽下去。
“胡鬧!”黑影上忽然掠下了一個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把她從藤蘿上拎到了龍背,“第一次用木系的術法,居然就敢培出無本之木?萬一不成掉到地上成肉泥怎麼辦?!”
龍馱著三個人向地面急墜,背上風聲呼嘯。
那笙驚魂方定,看清抓住自己的是西京,忽然間就哇地哭出來,跺腳:“你還說!你還說!閃閃被那群西荒強盜擄走了,你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還來罵我……!”
西京陡然張口結舌。
“別跺,痛啊。”那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