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你的事,現在搞清楚了。
一句話把周勃想要上訴太后,去大吵一番的火澆得一乾二淨。
他回頭望了一眼讓他死也不會忘記的長安大牢,心中堆起無限感慨,老子當年統率百萬雄兵,到頭來卻連一個獄吏都無可奈何啊!
周勃頓時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他到現在總算體會到了當年張良為何要遠離權力中心的良苦用心了。
後來詩仙李白有句話最能形容周勃此時此刻的心情: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藁人。
文帝四年的這場牢獄之災,最終讓周勃放棄了對權力的渴望和追求,他的餘生卻以另外一種方式證明了他是大漢王朝當之無愧的名將。
因為在他的教育下,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血統和治兵用兵之道,終成又一個震古爍今的名將。
文帝十一年,周勃含笑去見他的老夥伴們了,劉恆哀思他的功績,讓他的二兒子繼承了他的爵位和財產。這個人叫周亞夫,賜封條侯。
當然,文帝時代,周亞夫還在默默地歷練著,還只是刀鞘中的利刃,等待著他的命運之神的垂青。
接下來,我們要介紹的這個人,雖然名氣不如周亞夫,但要算文景盛世的傑出的貢獻者,奠基人,一定不會少了他的名字,他被視為公平與正義的化身,大漢朝最著名的*官之一,此人姓張,名釋之,字季。 。。
第77章:法官張釋之
張釋之出生於南陽,生卒年已經無從得知,做官前的事蹟也無從得知。
然而,有一點毫無疑義,張釋之學問不小,才能不凡。張釋之的運氣也不錯,生在了一個殷實的家庭,張釋之的哥哥瞭解弟弟的潛質,特別花了十萬貫錢以貲選的方式給張釋之買了個騎郎官做,期望他來日能有所作為。
騎郎不算一個有油水的差事,而且還是個苦差事。
張釋之懷揣著夢想開始出入宮中,他原本以為只要勤勞肯幹,定會出人頭地。然而殘酷的事實澆滅了他的幻想,出人頭地跟勤勞肯幹沒有必然聯絡。
張釋之天天與馬作伴,每天的工作是餵馬,跑馬,伺候馬,除此之外,便是不停地出席各種儀式,張釋之的日子平淡枯燥,權貴見了不少,鞍前馬後可謂兢兢業業,可任誰也不會把低階小吏放在心上。
在所有的騎郎中,張釋之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他從來不輕易吐露自己的心聲,在同事的眼裡,張釋之是個很沉默的人,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更沒人知道他想得到什麼。在諾大的長安城裡,每個人都削尖了腦袋要往上爬,期盼將來能過上富貴的生活。所以每個人都是竭盡所能巴結上司,權貴。張釋之對於功名同樣有著強烈的渴望,但他卻似乎並不熱衷於與上司交往。每次參加儀式,張釋之都特別地興奮,前一天他會將自己的坐騎刷了又刷,仔細檢查,就怕出現紕漏。這讓其他人看不懂了,如果說是戰馬,皇帝天馬,好好伺弄,興許哪天能得些獎賞,可偏偏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儀式用馬,何必如此?
張釋之是一個奇怪的人。
儀式一結束,張釋之一言不發,悶頭找了個角落,自顧自地忙活。
張釋之絕對是一個奇怪的人。
奇怪是奇怪,誰管他呢?京城大得很,奇怪的人到處都是。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張釋之身旁的人一個個調得調,升得升。只有張釋之,一年是騎郎,三年是騎郎,十年還是騎郎。
從而立之年步入中年,張釋之,這一生,如果不出奇蹟,騎郎會是他一生唯一的職業。到老的時候,張釋之或許能混點退休金,告老還鄉。
如果張釋之這樣走完了他的一生,他只能淪為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
面對著銅鏡前兩鬢微白的自己,張釋之突然有些厭惡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兄長花費巨賈把我送到天子腳下,難道這就是對他的回報麼?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應該是到了改變的時候了,即便對於胸中才學足夠自信,但若苦無機會,也是在浪費時機!這是真正的我嗎?這是當年那一腔熱血的張釋之嗎?
張釋之喃喃自語,眼中一股熱流頓時奪眶而出。
當苦悶的淚水最終無法抑制的時候,張釋之的心中也做好了決定。
走吧!好男兒志在四方!
張釋之抹乾了淚水,收拾好行囊,來到了袁盎府前,袁盎是張釋之在京城唯一的朋友;而且現在是他的上級。袁盎的名號近來在京城如雷貫耳。但在當郎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