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夫人說的甚是!莫說是幾頓飯,就算你今後都在府上吃住,我們也是理應照顧的,何況說不準以後還變一家人!哈哈……”
天河不明所以,阮慈臉上卻是一愣:“老爺……”柳世封自知說漏了嘴,連忙打個哈哈:“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吃飯,先吃飯!”話說著,各色菜餚都擺上了桌,柳世封乃是縣令,其家中的衣食水平雖不能與朝中重臣相比,但也比一般小民好得多了。天河自小在山上長大,更是沒吃過如此的美味佳餚,只聽他不停讚道:“唔,好吃、好吃!”
柳世封見他吃得興起,問道:“賢侄,令尊現在如何了?”天河沒聽懂:“令尊?什麼意思?”阮慈溫言問道:“孩子,你爹現在生活的還好嗎?”
天河有點難過地道:“爹……他好幾年前就去世了。”
此言一出,柳氏夫婦均是大驚,柳世封驚道:“什麼?雲賢弟他……”天河見他夫婦不知,便從小時講起,將自己記得的關於爹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一直講到自己為追山豬闖入父母墓室,結識菱紗,又無意間將墓室擊毀,這才下山。
柳世封仰天長嘆:“唉!想不到雲賢弟已經過世了,還是得了如此重病,這……唉,真是老天不佑善人啊!”
天河問道:“柳波波,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關於爹的事情?”他自小對父親又敬又怕,也不敢多問父親之前的事情,直到父親去世之後,才感到自己對父親的往事竟是那麼的陌生。現在見到一位父親生前至交好友,不由得追問起來。
柳世封點點頭:“那是當然!多年前幸虧雲賢弟救我性命,不然我早已成了路邊枯骨。那時我剛接任壽陽縣令一職,走馬上任,不想途中被強人打劫,你爹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還將那些強盜好生戲弄懲戒了一番!我們二人就此結識,性情相投,索性以兄弟相稱。我本想要他留在壽陽助我治理此地,但人各有志,你爹那時一心要成劍仙,幾日後便離開了。”
天河聽到“劍仙”二字,急問道:“那後來呢?爹成了劍仙嗎?”
柳世封嘆了口氣:“慚愧,這我也不太清楚。自你爹一去,我二人數年沒有音訊相通。直到十九年前的一天,他突然出現在我府中,懷抱一名女嬰,託我把那孩子撫養長大,讓她做個心地善良之人。我和夫人成親後一直未有生養,自然十分樂意,你爹見我們答應下來,便即縱身去了。他向來行蹤飄忽,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見,所以我命裴劍帶了他的畫像,一有機會便四處尋訪,這才有今日的相聚吶。唉,只可惜……”
天河又問道:“那娘呢?柳波波你認不認識我娘?”語氣甚是急切。
柳世封搖了搖頭:“這……別說我沒見過,雲賢弟連提都沒提起過啊。”他站起身來,負手走到窗邊,長嘆數聲,顯是十分難過。天河聽他嘆息,回憶起父親在世情景,不由得鼻子酸了。
阮慈見丈夫和天河都甚是難過,連忙岔開話題,問天河道:“孩子,你今後有何打算?”天河想了想,答道:“嗯,我要和菱紗一起去做劍仙,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以後打獵也方便。”
阮慈問道:“你和那位菱紗姑娘,你們認識很久了?”天河摸摸頭,道:“嗯,挺久的,都快兩天了。”
柳世封怪道:“啊?才兩天?”搖了搖頭道:“唉!那姑娘的來歷恐怕不單純,數月前有樵夫看到一人在壽陽東北的陵墓附近鬼祟行事,十有八九是盜墓的賊人,我請那樵夫口述,再由小女畫像,與你那朋友倒是極為貌似。賢侄恕我多言,只怕那位姑娘並非善類……”說到這裡,忽見夫人暗暗向自己擺手,連忙起身:“啊,賢侄慢慢吃,我出去方便一下。”
柳氏夫婦走出廳外,阮慈怪道:“唉,老爺,我看天河這孩子心情不好,你就別說太多了。”柳世封嘆道:“唉,我這還不是為了璃兒……”
這時,一名侍女從門外走來,見了柳世封,說道:“老爺,這是你要的蜜酒。”柳世封接了過來,阮慈道:“老爺,咱們進去陪陪這孩子。”柳世封點點頭,道:“一醉解千愁,難得今日能與故人之子相聚,索性來個一醉方休!”說罷,兩人向屋裡走去。
進得屋來,柳世封還沒坐下,天河已聞到了美酒的香味,喜道:“這味道……是酒!好香啊!”柳世封笑道:“你爹最喜歡這‘蜜酒’,我想起地窖裡藏了幾瓶,也該拿出來喝了。賢侄不用客氣,多喝幾杯!”一邊說,一邊在天河面前的酒杯裡斟滿了酒。
天河端起酒杯正要喝,突然猶豫起來,放下酒杯道:“不行,我不能喝,那個,菱紗她說酒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