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便是飛禽撲獵一般地舉刀過去,白起依舊是橫過破天戟去招架,卻沒想到兵器鋒刃甫一相接齊鉞便換了刀路,龍牙白刃向上斜劈脖頸而去。而自己的破天戟被齊鉞左手抵住,四目交接,本來黝黑的瞳仁已是血色翻湧一片。
武安君心下一駭,本是覺得這個不曾噬生魂嘗人血的旱魃不足為慮不打算躲龍牙,可現下居然亂了自己心神。於是千鈞一髮間硬生生地挪開一寸,只是一寸也錯開了龍牙要噬人的鋒芒。
武安君架開齊鉞,伸手摸了摸脖子,粉色的血順著創口順著手指滴滴答答地下去。他看了看五步遠站著的齊鉞,左手亦在滴血,只不過那血是顏色與人無異的殷紅。
白起低低地笑了兩聲說:“看來我還是小看旱魃了。”
齊鉞不卑不亢地看著他回道:“將軍謬讚了。”
“謬讚?”武安君甩了甩手上的血目光陰冷地盯著他說:“千年戰魂,斬萬萬人命,居然還是有受制於人的一天。”
齊鉞看著他有些猙獰起來的臉色握了握左手說:“武安君肯放我們一條路,我自然不願跟武安君作對。”
“你不願?”白起微昂起頭似乎在重新打量他:“即使你現在不願,以後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齊鉞聽了這話皺了皺眉,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起倒是一副多說無益的樣子擺了擺手道:“我也懶得再跟你磨蹭,反正你也不過是打的跟我拼命來找機會給後面那三個逃跑機會的算盤——只不過你知道我埋伏了多少嗎?”
齊鉞看著他嘴角那點志在必得意味的笑,突然從脊椎就升起了一股冷意。
來不及多想便朝桃恙一揮手大叫一聲“走”,同時朝著白起的方向白虹貫日一般地揮刀而去。
桃恙左右手各拉一個,往院子大門跑。桃樹的枝椏豎在周圍像是個手工趕製的木桶,饒是這樣遲末還是偶爾會被妖怪伸進來的手抓到。
幾乎是寸步難行。桃恙頂在前面自然知道枝椏之外圍得是一圈一圈的妖魔鬼怪,所幸他對於鬼的天然剋制才少了近一半的阻力,即使是這樣情況也不容樂觀。
蕭裴炎看了看身側桃恙玉白的臉色漸漸蒼白,身後除了傳來那些惡意的貪婪的聲音,還有兵器鏘然相撞的聲音,他不過是下意識地扭了扭頭,就被桃恙拉了一把。
桃恙說:“別分心,要是你逃不出去,齊鉞這場架就沒意義了。”
蕭裴炎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聽見另一邊遲末破口大罵“臥槽再敢碰老子一下就送你們統統上天”的聲音。
遲醫生口袋裡的手術刀已經飛完了。正懊惱又煩悶的時候聽到桃恙平緩的聲音和語氣說:“到門口了。”
於是三個人緊走兩步,卻在身前的桃樹枝椏捱上大門的時候看見桃恙“噗”地噴出一口血,然後臉色像是深秋落了重霜的樹葉一般退了兩步後倒下去。
遲末在他倒地之前把人接住,惶急地問怎麼了。
蕭裴炎看了眼迅速從眼前抽下的桃樹枝椏和穿不過的大門說:“給我一把桃木劍。”
桃恙有點艱難地抬眼看了看他,手在虛空一劃便是一把木劍出現在掌中。蕭裴炎接過桃木劍,往下一斬,就是一雙穿過枝椏的妖怪的手,落在遲醫生身側還蹦了兩下,變成兩隻毛茸茸的爪子。
桃恙看著他咳了兩聲又笑了下,說:“我盡力不讓桃木障全消下去,要是我撐不住了,你就帶著遲末逃吧。”
“大門怎麼辦?”蕭裴炎邊又砍了幾隻不老實的爪子下來邊問。
“那個時候我會幫你們拖住後面,我相信憑你的力量打得開。”
蕭裴炎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植物類的妖怪會這麼有情,於是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遲末看著他們倆就這麼罔顧自己的投票權定下了同盟,立刻炸毛了:“誰說要逃的!我跟蕭蕭都走了,你和齊鉞怎麼辦?!”
“武安君的目的就是你們倆,你們跑了,說不定他就不會殺我們了呢。”桃恙有些懶散地靠在遲末懷裡攤攤手,完全是不正經的語氣。
“艹!當我白痴啊!——再說,就算我跟蕭蕭這次跑了,下次一樣跑不掉啊。”
桃恙聽到這裡苦笑了一下:“……居然忘記這點了。”
蕭裴炎倒是面色不變地看了看兩人下了定論:“這個副本至多隻能掛一個T,所以現在得背水一戰了。”
“……”遲醫生抽了抽嘴角說:“你跟齊鉞是情侶關係吧?你這聽起來完全像是419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