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因著近距離的碰觸心慌意亂起來。
「等我傷好了,我會幫你找到你要見的人……」他將頭轉開,不想眼裡蠢蠢的騷亂被看見:「只是……你怎麼答謝我?」
「我身上的珠寶瓔絡應該價值不斐……」年輕人側過頭,似笑非笑的提議:「全送你好不好?」
「那、我只要你耳上的這顆……」明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求他支付代價,只是、他想在兩人之間製造某種牽連的感覺。
以手輕輕撫觸過軟軟滑滑的耳垂,拇指摩擦著其上一顆圓潤晶瑩的珠子,這麼一個小動作,給年輕人帶來了宛如觸電般的震撼。
奇怪,那是什麼感覺?
年輕人驀然將上身往後退,胸前文飾繁麗的項圈珠鍊則發出了叮噹清脆的撞擊聲──不知道剛才流竄過身體的是什麼,只覺得心跳開始紊亂了起來──
害得他熱氣上湧,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這、這是世尊賜予我的如意寶珠,聽說能替擁有珠子的人完成心願呢……只要你幫我找到人,我願意將如意寶珠給你……」年輕人有些慌亂。
剎那間明雲的胸口有股熱流漲起來,讓他坐立難安──年輕人要見的到底是誰?是他的親人、還是情人?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安眠藥的效力於此刻再度傾巢而來,明雲真的撐不住了,即便是眼前正站著這麼一個賞心悅目的人──
「安眠藥起了作用,我想睡了……」他側躺在單人床的一邊,儘量挪空了另一側:「……你別走……床雖小,擠你一個應該不成問題……今夜留下來……」
曖昧的聲音誘惑著,明雲伸出手,示意他過來,也不想他拒絕。
年輕人眨了眨眼,想想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他也累了,於是乖乖躺在刑警的身邊,臉埋入熾烈心跳的胸膛裡。
明雲拉過醫院的被單,將兩人覆蓋其下,手保護似的將對方輕擁,聞著他身體散發的檀香之氣,像是夜裡綻放的睡蓮,以陣陣的凝浮浸潤著病房的空氣。
「明天……明天我就出院了,到時不管是什麼牛鬼蛇神,我都會為你找到……」在年輕人的耳邊輕聲保證,沒多久,他的呼吸沉重規律了起來。
年輕人也睡了,兩人的呼吸彼此混合著,像是醞釀一瓶不知名的酒。
第二天早上,明雲被開門及高跟鞋撞擊在地板上的聲音吵醒,睜開眼,映入視覺的是女友玲瓏有致的身材。
他模糊的想:比不上年輕人特有的柔軟線條。
「明雲,你醒了嗎?出院手續我都辦好了,只要做最後的檢視及換藥,我們就能離開了。」
女人的語調溫柔頓挫,聲音優美,但是──比不上那個人樂音般、宛如波浪愛撫著海岸的聲音。
可是,那個人呢?不在身側,也不在房裡……又去了哪?
窗戶開敞──難道真從窗戶出去了?即使那個人的身影靈巧的宛若要乘風歸去,他仍不相信真有人會飛,床上仍殘餘一絲清馨,讓幻影由深處浮現,受傷當時看見他漂浮的異象,應該只是錯覺吧?
若蘭──明雲的女友於此時走到床前,身上噴灑的高階香水將那個人的氣味掩蓋了,明雲彷佛某塊屬於自己的神聖領域被侵犯似的生氣了起來。
若蘭沒有忽略掉明雲眉間的不悅,關心地問:「傷口還痛嗎?」
明雲呆了會,搖搖頭,看著眼前端莊秀麗的女子,說:「不、不痛……」
女友向來是如此溫婉、善解人意,從不曾抱怨他因警務繁忙而犧牲掉兩人的約會時間。對這樣的好女孩,他怎麼可以只因她身上的香水味而遷怒?
「本來昨晚就想來看你了,表哥卻是今天早上才肯透露你住哪家醫院……」若蘭憤慨抱怨。
明雲心不在焉地應一聲。
「你一個人住在北部,住院時若沒有家人的陪伴,很不方便吧……」若蘭的語氣變了。
明雲當然聽得出她在暗示些甚麼,只是裝傻,笑笑著說:「這沒什麼,我習慣了。」
「這次傷得很重?」若蘭有些不滿他沒聽出言外之意。
「小小的槍傷,只是失血讓我的體況變的比較虛弱。」他輕描淡寫:「現在完全沒事了。」
「那就好。我向公司請了半天假,待會開車送你回去。」沒注意到他的冷淡,若蘭欣慰笑了起來。
「若蘭……謝謝你。」他說。
若蘭發現他竟然客氣起來了,小心地問:「怎麼了?你有些不對勁耶?」
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