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準備出去時,那一直傻坐著的人終於移開了一直盯著我的眼,看向了那人,說道:“如何才能跨出去?”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那好聽的像是仙樂一樣的聲音,一時間我竟然有些疑惑這個人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了。但是這和尚不都應該是男人嗎?可是為什麼這個人的聲音這麼好聽?
“你若是想跨自然是可以跨過去,只是你能夠跨過去嗎?”那人的聲音和他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難聽的我都想去捂住耳朵了。
“弟子不懂師父意思。”那人的話一說完,這個要出門的師父臉上頓時就樂開了花,轉過身去。“跨出去,心中才有光。”
之後的幾日,一直人煙稀少的院子裡竟然來了不少和尚,路過時還刻意朝那般敞開著的門裡看去,都被他那一幅閉月羞花的天人之容驚的呆了。
自從那日後,他便不再每日都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梨花樹,終於會偶爾翻看一些那個人留在他房間裡的一些書籍。只是有些時候那人來時,他卻又全都偷偷放回去,擺的毫釐不差。經過之前的那次對話都,他每天都會和那個人說上一句話,只是一句不多不少,而那人也並沒有再表現出那一日的欣喜,只是每日依舊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念著佛經,說些摸不著頭腦的無趣故事。只是那聽故事的人不聽,我這無心的人倒是熟記於心了不少,哎……我也不想聽啊,我可不想變的和那些和尚一樣的無趣。
“我叫什麼名字?”他問道,臉上滿是迷茫。
“你叫什麼?”
“不知道……”他說著便皺起眉頭,眼裡滿是一片迷霧,似乎是在用力的回憶著什麼。
“那便叫不知道。”
後來他的名字就叫不知道了,自此以後這無趣的地方,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有趣了不少。因為他才開智,所以在後來出了這個院子後,時常聽到有人說不知道,而他一聽有人說不知道便馬上以為別人在叫他,由此鬧了不少笑話來。
我一天,我正在那樹葉上小憩,忽的就聽他房裡一聲巨響,接著一股看不見但我能夠感受的到的煞氣向我襲來,連我棲息的這顆梨花樹也開始亂顫起來。他咆哮的聲音從那緊閉著的門縫裡傳了出來,他一直喊著兩個字,一直喊著,那聲音裡滿是痛苦,滿是憤怒,滿是怨念。
那梨花樹不停的顫抖著,葉子和話簌簌的往下掉落,我害怕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生怕自己被那梨花樹給搖到那地上。但梨花樹還沒有給我這個掉下去的機會,那一直緊閉著的門被一道風給撞開,門上的琉璃碎了一地,嘩啦呼啦的好聽極了。
只是我一不小心,就被那強大的帶著好聞香味的氣流給吹到了天山,遠處我看到那邊匆匆朝著這裡敢過來的師父,而那敞開著的房門裡,不知道的眼漂亮的像是天池裡的水,湛藍的甚至可以倒映出那天上的雲。
他的頭髮極長,全都散開著披在肩上,一路順著他身上的僧衣託到地上。如果不是那太過猙獰的面孔,我想這至少也是一個美人圖了。
他依舊叫著那兩個字,到最後竟然滿臉悲傷來,眼也不再像是那碧藍的湖水,反而變得深沉無比滿是悔恨。我想,那兩個字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吧,難道這個人和他有血海深仇嗎?就在這時,那個師父終於匆匆趕來,一棍子竟然狠狠的敲上了他的頭,然後我就親眼看著他倒在地上,長長的頭髮遮住了一大半的面容,但我卻還是能透過那零散的黑髮看到他那張連睡覺了,都滿是悲傷的臉,頓時心中便有種奇怪的感覺蔓延開來。真是可憐,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要是留疤了,那該多慘呀。
我想著,那風卻將我越吹越遠,最後他終於淹沒在重重雲霧中。只是這才安靜下來,又開始傳來唸法聲,而且那聲音還很大,我都沒看到人呢,就聽到聲音了。只是等我飄過去時,才發現,自己是到了一個巨大的宮殿中,那個宮殿中坐著好多衣著高階,渾身發光的人,而那大殿中央的金光亮的讓人不能直視的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佛祖了吧。
我一路飄飄搖搖,飛躍過好多閃著金光的認得腦袋,最終被固定在那高高的懸樑頂上的一張蜘蛛網中……看來,我這一輩子好像都逃脫不了了……
我哀傷的想著,那唸佛的聲音就停了下來。那站在佛祖身邊手裡拿著淨瓶的觀音臉上滿是欣慰的笑:“看來他是真的醒悟了。”
佛祖將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聲音就如天空而下,威嚴和慈悲並重:“醒沒醒只有他自己知道。“
“佛祖說的對,只是他心中的業障去了,日後就看他的造化了。”
佛珠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