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感覺嗎?”盧巖喝了口茶,“我是說,你知道你……能隔空打牛麼?”
“隔空打牛是什麼?不過我見過牛!水牛!”王鉞提到這個就來了興致,“就我第一次看到自己樣子的那個河邊,就有水牛,我分得清水牛和黃牛,黃牛長得比較可愛……”
盧巖讓他這一通噼裡啪啦說得差點兒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只得打斷了王鉞話:“你弄碎我一個杯子知道麼?”
“杯子?”王鉞看著茶盤上的杯子。
“剛在街上你弄碎倆燈,你記得嗎?”盧巖又問。
王鉞盯著杯子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盧巖也沒出聲,看著王鉞臉上的表情。
漫長的沉默之後,王鉞抬眼看了看他:“我不記得了。”
盧巖跟他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站起來往浴室走:“你腦容該擴擴了,我洗澡,你別進來。”
“嗯,”王鉞點點頭,“那你洗完澡睡覺嗎?”
“哎……你怎麼這麼執著,”盧巖扶著門轉過頭,“我睡不睡,明天都從天亮開始,行麼?”
王鉞笑著沒再說話。
盧巖把水開到最大,嘩嘩地衝著,夜裡冰涼的水讓他清醒。
王鉞撒謊了。
不自然的表情,閃爍的眼神,猶豫的語氣。
在從小說瞎話說得自己都能信以為真感天動地的盧巖眼裡,王鉞這謊撒得就差在腦門兒上寫“別信”倆大字兒了,還得是熒光的。
王鉞說過,他不會騙人,騙人會被怎麼怎麼樣他沒說出來,但看得出他不敢。
但現在他對自己隔山打牛神功的事撒了謊。
為什麼?
盧巖揚起臉對著水,輕輕嘖了一聲。
又他媽一個為什麼。
還想著老了寫本殺手回憶錄呢,現在想想應該改名叫殺手的十萬個為什麼。
盧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王鉞還蹲在沙發旁邊沒動,不過眼神已經放空了,應該是在休息。
“睡吧。”盧巖說了一句,進了臥室。
站在書櫃前看了半天,最後他抽出了一本《生死輪迴》,躺到床上翻開了。
他以前對這些並不相信,但書有一些,職業需要,關寧的理念是,學習永無止境,知識面決定氣質。
這話聽著特高階,很像什麼牛逼培訓機構的文案。
其實盧巖的理解就是你得跟誰都聊得上幾句,方便套瓷。
學語言也一樣,見誰都老鄉,方便兩眼淚汪汪。
書看了沒幾頁,盧巖就因為內容太玄妙而開始犯困了。
他把書蓋到臉上閉上了眼睛,燈也沒關,就這麼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盧巖並不知道,他睡著以後很少動,書還蓋在臉上,把光擋得挺嚴實。
不過樓下傳來的各種聲音還是讓他準時醒了過來。
躺著聽了聽屋裡的動靜之後,他才把蓋在臉上的書拿下來扔到了一邊。
一扭頭就看到了枕頭邊有雙黑漆漆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盧巖的手迅速摸到了枕頭下的槍,然後才回過神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早安,”王鉞笑得挺開心,眼睛彎著,“親愛的。”
盧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唰一聲全都蹦了起來,他搓了搓胳膊:“早。”
“現在是明天了吧?”王鉞往他身邊湊了湊。
“嗯,是。”盧巖想躲開點兒,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動。
“我親你一下行麼?”王鉞問,眼神裡全是期待,就跟他想吃麵的時候一個德性。
盧巖沒說話,過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不會是想跑街上隨便找個人……”
“不行麼?”王鉞頓時有些失望。
“當然不行,”盧巖坐起來抱著被子,“你願意讓樓下瞎老頭兒親你麼?”
“不!”王鉞馬上皺著眉喊了一聲。
“這不得了。”盧巖伸了個懶腰。
“我可以……可以……”王鉞揮了揮胳膊比劃了一下,“蓋在他外面。”
“貼膜啊,”盧巖倒是記得王鉞說過這個功能,“你不說會累麼,你最好還是不要累,我怕你累了一個不痛快把我隔山了。”
“不會的!”王鉞說得斬釘截鐵。
盧巖覺得有點兒頭大,轉過身跟王鉞面對面地坐好了,儘量把語氣放柔和:“小王……”
“難聽。”王鉞打斷他。
“小王王,”盧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