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這個名字就是取自滿庭芳。
而且秦觀是我們家鄉揚州人,所以說,取這個名字還是很有意義的。
轉眼滄桑
轉眼已過百年。
這麼多年間,發生了太多事情。
比如說文羲天君與雲霞仙子喜結連理,比如說妖族復甦攻入龍宮,劫走了關在東海離宮的龍將玉華,再比如說紫薇帝君與鳳皇夙燁重修舊好,還有就是,蛇族蓮娘被冊封了天妃。
魔界也出了很多事,就像前些日子,他們的魔主陛下剛剛封了個新的魔將,說是與那夜淵大人齊名。
而此刻,那位新上任的魔將正輕車熟路地走入夜淵的院子,卸下一身盔甲。
夜淵看著那修長卻不復單弱的身軀,有些慨嘆:“桑落,轉眼都過去那麼久了。”桑落將盔甲放好,理了理身上的黑袍,看著有點漫不經心:“一百年過去了,是有些久。”夜淵滿意地看著桑落飛揚的眉目,眼中紫意劃過。
一百年,世事變遷,斗轉星移,人間的王朝早已換了姓氏。
“我知道你要來,給你備了酒。”夜淵笑著命人拿出酒盞,還有一壺竹葉青。桑落卻皺了皺眉頭:“我並不喜歡竹葉青。”
因為他與樓枕寒,正是因為天界酒宴上那麼一壺竹葉青,才有的今天。
夜淵有些尷尬,然而桑落卻有些隨意地接著說道:“不過夜兄好意,不能不受。”於是這壺竹葉青,最終還是落進二人肚中。
夜淵坐在桑落對面,打量著他舉手投足間的果斷殺伐。覺得熟悉而又陌生。
這一百年,是他親眼看著桑落變成今天的樣子的。是他教會桑落,如何在戰場上取人首級,如何談笑間殺人於無形,如何在名利燻灼間遊刃有餘。
在讚歎桑落突飛猛進的同時,他也感到惋惜,那一年笑得沉靜的桑落,往後再也看不見了。
而君倚也漸漸對桑落另眼相看,有時會拐著彎問上幾句桑落的近況。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錯。”夜淵挑眉,指尖挑著那塊璧玉。桑落擦拭著手中長劍,與雪亮劍光中勾出一抹笑來:“今日我去魔境時,斬了一頭燭龍。”夜淵啞然失笑:“你這性子,果真是變了。”桑落卻忽然斂了笑容:“人總是會變的。”
夜淵端起酒盞抿了一口,不再多言。
……
也許是天界太過無趣,也許是眾仙都很清閒,所以為了找些樂子,天界的酒宴辦了一場又一場。轉眼,又藉著七夕的名義辦了晚宴,眾仙穿梭於其中,熱鬧不絕。
百年前遭受刮刑的紫微帝君如今笑起來依然的滿面春風,傷也好了大半,更令人驚訝的是鳳皇夙燁竟然是與他同來。這樓語悠一身金絲錦袍,握著夙燁蒼白的手,在眾仙中穿過。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二人重修舊好的原因,不少仙娥都私下裡議論,說今日的紫微帝君笑得可真好看,讓人酥了半邊身子。而夙燁仍舊是那一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模樣,一頭月色的發更是襯得他冷若冰霜。只是偶爾,他看向樓語悠的目光裡,有那麼一絲淺淡的笑意。
今晚的夜色涼如水,月光皎潔清亮,瑤池上金橋旁,蓮花在華美宮燈的曖昧燈火下綻放,絲竹之聲輕快悅耳,襯得眾仙笑容裡也帶著喜氣。
樓語悠牽著夙燁的手,笑得滿足。他那張漂亮的臉若是真心實意那麼一笑,光是眉眼間的春風就能讓人沉醉,更別說那雙桃花眼中如水的情誼。夙燁嘆了口氣,不由自主扣緊了樓語悠的手。他們終於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份緣,修得不容易。
他永遠都記得百年前聽到樓語悠因盜天支而受刑時的驚痛,更不必說看見那人明明疼得倒抽涼氣白了張俊臉,卻還擠出個微笑,藏起只有白骨的手,說不疼時的後悔。
如此,還管他過去如何風流做什麼?
“原來帝君在這。”忽然聽見一個客套的聲音,雜著絲絲的陰冷氣息,樓語悠拉著夙燁看去,才見來人一身黑衣一頭墨髮,還有那張萬年不變的僵硬了笑容的臉。“長歡原來也來了。”樓語悠笑著問候了冥主長歡,卻忽然看見了他身後的男子,那張風流的面上浮起了然的笑意,他不懷好意地湊近那一看就知道尖牙利嘴的年輕男人:“你就是東絡?果然生得好看。”
那名喚東絡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笑起來當真是又刻薄又尖酸:“早就聽說紫微帝君是個風流種,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管不住自己……”他那尖利的目光輕蔑地移到了樓語悠的下身。
後面的話不必再說,誰都明瞭他的意思。
樓語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