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
“我去看林子熙了。”
林臻一愣,“什麼?”
蕭陵給自己斟了杯酒,道:“城郊外,挺安靜的,我跟他說了會兒話。”
林臻臉一沉:“你自己還有臉去看他?”
蕭陵莞爾:“子熙師弟最喜歡師兄了,師兄要走了,自然得通知他一聲。”
林臻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我要去哪裡?”
但蕭陵並沒回答他,而是站了起來,朗聲對林慈道:“太師父,陵有一事相求。”
林慈正和一位老者聊天,被蕭陵打斷也絲毫不慍:“什麼事兒,說來聽聽?”
這時大堂裡的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在蕭陵身上,只見蕭陵走到大堂中央,正色道:“百錦城妖魔混雜,陵一人之力單薄,著實難以兼顧斬妖除魔與侍君奉主,陵想請太師父恩准林臻師兄離莊,到百錦助我一臂之力。”
字句鏗鏘,一下下擊打在林臻的心上,他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請太師父恩准他離莊?說得好似他林臻已經做好去百錦城的打算了一般。
秦雲先一步站起來反對:“據我所知,蕭師兄在府內招納了不少賢士,栽培了不少靈師,不缺幫手。林師兄現為同門裡的頂樑柱,又快娶親了,萬萬走不得!”
蕭陵挑眉,“秦師弟也不小了,怎麼說的話如此稚氣?難不成要讓師兄一輩子都留在林家莊照顧著你們?更何況,好男兒志在四方,師兄絕不是沉溺於溫柔鄉之輩。”
這話說得有些露骨了,堵得秦雲啞口無言,眾師弟們面露尷尬。
林臻見此,便站起來道:“我的命是林家莊給的,我自甘願一輩子盡我心力,照顧好莊中長輩和同門們。”
眼見這情況像是要吵起來了,林慈長嘆一聲,一錘定音:“臻兒啊……”
林臻這才驚覺自己的失禮,忙低頭道:“是。”
“你的確該出門看一看了……”
林臻猛地抬頭,慌亂道:“太師父,我……”
林慈舉起手掌,示意林臻不必再多說,“我不希望林家莊成了你的束縛,年輕人就該多出去看一看、闖一闖,打理家的事情就交給林武去做吧。”
林武在一旁飲下一杯酒,也沉聲道:“是為師的錯,臻兒,這些年辛苦你了,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收拾收拾,過幾日跟著陵兒去百錦長長見識吧。”
林臻只覺得眼眶發澀,竟想要流淚。
最終,他跪了下來,朝林慈林武深深一拜:“林臻謹記太師父和師父教誨。”
‘
林臻忽然想起四年前蕭陵離開林家莊的場景。
那是一個清晨,天剛剛亮,初生的陽光描勒出蕭陵孤獨的身影。他穿著從前林臻為他挑的深藍色布衣,揹著一塊暗灰色的包裹,牽著一匹白色的馬。
林慈在房裡打坐,出來送行的只有林武、林臻還有秦雲。林武主要囑託的是要蕭陵出門在外不僅要防妖魔鬼怪,還要防人心人患。聽到這裡時,秦雲抬頭看林臻,只見林臻沉著臉,眼下一片青色,顯然多日失眠。
蕭陵對林武所說的悉數應下,忽然道:“我想單獨和師兄說些話兒,可以嗎?”
林武看了看他,嘆了口氣,“既然不捨得那何必還執意離開。”
蕭陵不語,林武也不好說下去,便帶著秦雲離去。
林臻見蕭陵只是看著自己而不開口,淡淡道:“你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自林子熙死後,已經過了將近一年。林子熙下葬後,林臻便搬去林子熙的房間一個人住,幾乎真的與蕭陵斷絕了所有來往,就算非要接觸,林臻的態度也是冷淡的,客氣的。
蕭陵知道林臻對自己很生氣,很失望,很難過。
所以這一年來,蕭陵總是找著機會去道歉,但總會弄巧成拙。一年來,他看林臻與其他師弟們親親熱熱,心裡就像長期浸在冷水裡一般難過。所以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在這裡忘不了,那不如離開林家莊,看不到林臻,說不定就會忘掉了。
但他現在還是心存一絲希望的。
蕭陵最後一次道歉:“師兄,對不起,林子熙的事情我真的錯了,我……”
林臻打斷道:“知錯有什麼用?人都沒了,饒是你知錯,他又能活過來嗎?”說罷,想起了林子熙的聲容笑貌,臉上流露出傷心之色。
蕭陵怔怔,隨後悽然道:“若有一天,我客死他鄉,師兄會為我如此難過嗎?”
林臻看著蕭陵,“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