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就紅了起來,楊源瞧見了嘻嘻哈哈的笑開,“我還以為你又要凶神惡煞的罵我呢,沒想到居然害羞了,真是相當意外。”
“我什麼時候罵過你了?”莫北看見膝蓋上又給重新包紮了,手法十分漂亮。
“沒罵過肯定也兇過,冷麵大帥哥。”楊源把桌上的擺放重新推了下,又端起兩盤菜,“我把菜去重新熱下,你洗漱下來吃。”
重新熱?莫北還以為他剛好趕在飯點醒來。說話間已經穿好褲子,拿出手機看了下,居然顯示23:55。
“哦對了,那桌上的袋裡還有個新的牙刷,我之前買來打算更換的,你先用著吧。”楊源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
莫北走了過去,見人在裡邊忙碌,就靠在門口。“不用這麼麻煩了,隨便吃點吧。你怎麼不叫醒我?”
楊源順口應道,“晚飯那會想叫你,可你睡得正香,看起來好幾天沒休息好一樣,我就想著讓你再睡會,結果等著我自己也打個盹,這不也才剛醒。”
莫北默不作聲的去洗個臉,然後吃飯,想起扁扁的錢包,讓他花錢去住旅館實在有點心疼,就厚著臉皮說,“這麼晚學校大門也該關了,我進不去。”
楊源看著他笑,“那在我這將就一晚?”
夾了一筷子菜,莫北低下頭扒飯,算是應承了。
為了照顧病人,楊源特意將臥室讓了出來,而自己睡沙發,莫北也不跟他客氣,洗好澡在那張大床上翻了幾個身,可比學校的小硬鋪舒服多了。
旁邊摺疊著的夏用薄被還有股陽光的味道,莫北在想這個楊源還真懂得享受生活。
或許是冷氣開得太大了,莫北覺得有些冷,朦朧間他伸手在床上摸著被單,卻是虛空一片,什麼也沒有摸到,甚至一圈都是毫無觸感。
莫北心裡咯噔一下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周圍灰濛濛的一片,像是極大的霧,看不清三米以外的情景。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在楊源家中睡覺,難道……又是夢?
他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很疼。
想到會發生這種怪事所有的可能性,他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他覺得不能這樣站著坐以待斃,就開始小心翼翼的摸索著離開這裡。
霧很大,像是晚上卻又能夠看見三米以內的物體,像白天卻又完全如寂靜的夜晚,毫無聲響,彷彿這裡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漸漸的他發現這裡很熟悉,最後確定這並不是什麼沒來過的地方,恰恰相反,這是他的學校,只不過是處於角落裡的一片地。
這裡有一幢藝術樓,平時沒什麼人來,樹大葉茂,周圍的草地雕塑著許多藝術系學生的作品,這幢樓的一層向外全是落地展覽窗,裡邊放著各種物件。
莫北又走了一段距離,果然他的猜測是沒錯的,那幢樓就黑沉沉的矗立在大霧中。
輕微的響動傳進莫北的耳裡,那有點像是女人的哭泣,又有點像是一個快要喘不過氣的人張大著嘴使勁的搶奪著空氣。
莫北朝那個方向看過去,又走了幾米路,就看見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坐在那裡。
隔著一簇千年青,那個女人就靜靜的坐在那張長條凳上,肩膀一顫一顫的。
莫北覺得她的穿著有點眼熟,然後就想起了白天的事,“葛薇兒?你怎麼在這?”
女人沒有回答他也沒有什麼大動作,仍然坐在那裡,如果不是她那聳動的肩,莫北幾乎以為她只是個雕像。
莫北又叫了幾聲,就踩上了花壇,繞過矮叢走到女人前面。
她確實是葛薇兒,只是臉上表情扭曲著,目眥盡裂,卻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明顯的恐懼。
她看見了莫北,張大嘴“啊——啊——”的叫著,卻說不出話來,嘴唇乾裂著,上面甚至結了一層可見的白皮。
那種陰冷和壓抑無孔不入的從迷霧裡開始滲透進來,莫北和葛薇兒一樣額上開始冒汗,他二話不說,拉住葛薇兒的手就帶著想逃離這裡。
可葛薇兒被他拉離座位就裁倒在地上,顯然是腿軟得完全走不動。莫北隱約還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莫北低聲喊道,“快跟我起來,跑!”
葛薇兒掙扎一下,腿就是不聽使喚,她看著自己的王子眼淚嘩嘩的就從眼角流下來。
莫北說,“我揹你。”
但他剛準備轉身背對葛微兒,腳腕就被什麼東西扣住,一下子被半倒提著在草地上拖出二三米遠。
葛薇兒還在可視範圍之內,她看著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