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算了……把你買下的土地拿給我看看。」他見男人猶豫不定,手上浮現出青色的閃電,「就是地契,明白嗎?這條街的所有地契我都要。」
「好、好的。」
當人面臨死亡的恐嚇時,還顧忌著這點兒隱私就太沒必要了。他透過地契上的名字得知亞當斯是在五年前搬走的,於是回頭問了些別的事情。據說原花梔子街的居民大都搬到新的丁香大道上去了。考慮到人家始終要吃這門飯的,肯定不會跑到太遠的地方。
收手,使用瞬間移動到早已設定好的傳送點。他換了件尋常的紅格子外衣,頭上戴了頂氈帽,馬上變得和剛才的『入室強盜』完全不一樣了。
帶著親切迷人的笑容,挨家挨戶地打探,到下午便找到了想找的人。
這可比滿世界不知所謂地找約翰要容易多了!
杜蘭敲了敲缺少門牌號的大門。開頭幾秒,沒人回應。杜蘭站了大約兩分鐘,對面才傳來咔擦地卸掉鎖匙的聲響。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年輕人開了門,兩眼像是沒睡醒似的,挑眉看他。半晌,忽然整個人精神一振,開口道:「你是誰?」
杜蘭疑惑地探了探頭,沒見裡面有其他人的身影,再望向這跟記憶中莫名相似的青年男子,有些不解地心想,難道這人竟是喝了青春藥水嗎?
「亞當斯……」
剛剛吐出這兩個字,就見那小夥子掉頭往屋裡大吼一聲:「老爹!有人找你啦!」邊走邊繼續大吼著,「是個長得不錯的美人哦!」
杜蘭眯眼看他回過頭來,慍怒的意味不言而喻。
「哈哈哈,抱歉,開開玩笑嘛。」那小夥子輕鬆自若地撣了撣衣襬,「要是不這樣說,他準會連路都懶得走……都這麼大年紀了,唉……」他又轉頭看了看。話音剛落,屋裡走出來個佝僂著腰的老人,頭髮花白,睜著渾濁的眼盯向杜蘭。
這就是亞當斯?
不是每個人都有保持青春的能力,杜蘭十分清楚,但是,當他見到曾經年少意氣風發的男人,變成了步伐蹣跚,必須依靠柺杖行走的老者,這種感覺只會使他加倍地厭惡自己。
「你來找我修鎖的嗎?」亞當斯問。
「修鎖?」
杜蘭深深蹙起眉頭。門口的小夥子怪異地看他一眼:「對咯,不然你來幹什麼啊?我老爹是遠近聞名的鎖匠,手藝沒話說,連外地人都知道。」說著頓了頓,「你不會就是外地來的吧。」
「我倒不知道你改行了呀……」杜蘭轉過視線,輕聲對老人說道。
「哈,那個早就不做了。」
「是嗎?給再多的錢也不做?」
亞當斯想了一會,回答:「你先進來吧。」隨即轉身往屋裡去了,後面的小夥子不可思議地望著杜蘭走了進去。小夥子原地呆了呆,終究也是好奇地跟上去了。
屋裡遠比外面看起來的乾淨,少數的傢俱顯得破舊,卻保護得很好。縱觀亞當斯年輕時期的奢靡生活,杜蘭怎麼都想不到這人日後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裡。老實說,他本來是不懷疑亞當斯的眼力的,可現在又不太確定了。一別幾十年,任誰都沒有把握還能再認得當初的朋友。儘管,他們不是朋友,卻是值得互相信任的人。
老亞當斯掃了掃桌上不可見的灰塵,倒了一杯水給他,坐下來,睜大眼睛打量著俊美如昔的青年,最後呵呵地笑了出聲:「真的是你啊……」
「你認得我了?」杜蘭說,「我以為你忘記了呢。」
「的確,差點就徹底忘記了。」亞當斯古怪地笑道,「但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來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長成典型的布朗特家的臉孔。說到這兒……你怎麼回來了?」
「別提了。」
杜蘭感到太陽穴突突地疼,用力按捺住快要噴薄而出的負面情緒,儘量穩穩當當地說:「那個男孩是你的兒子?他知道你以前是一名情報商人嗎?」旁邊的年輕人聽到『男孩』這詞抽了抽嘴角,「他也是嗎?」
「對,他是我的小兒子,託利。這小子沒什麼本事,只能跑跑腿找找人,到現在還沒混出個名堂來。如果你想知道伯尼坦發生了哪些大新聞,直接問我就可以了。」
「那正好啊!」杜蘭側頭看向託利,在他的注視下,後者不知為何突然不自在起來,「我對這裡的人和事都不熟悉了。對於這裡發生的事情,我卻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想找一個人。」
亞當斯揮了揮手道:「我不能摻和進去。」
「你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