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垮塌的島能引起海嘯,海嘯又引起更多的島垮下。我最開始只是想找一種途徑來來發洩心裡淤積的仇恨。挖島讓我好受,所以我就一直這麼挖了下去。”
“那現在好受嗎?”
“好受。看到海洪爆發的那一刻,我快活到了極點,我站在噴湧的浪潮中,任由它們把我衝擊出幾十裡。但是,那麼一刻過後,快活的感覺就淡了。我的手又癢起來,心裡仍舊想著再去挖島。”
魔昂說著,把手給我看。粗糙的指腹與掌心,即使在月光下,也看得見深深的紋路與交錯的疤痕。
魔昂收起大手,拍拍我的腦後,淡淡地說:“現在想來,你能把過去的一切通通忘掉,也算好事。”
說完,他便仰倒在沙灘上,沉沉地喘著氣。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他似乎很介意我把過去忘得一乾二淨,而此時,又說忘了也挺好。我能遲鈍地感受到的,唯有他的痛苦。就連他的快意,都是因為發洩痛苦而生。
第二天一早,我從沙灘上醒來時,看到身邊只剩下魔昂仰躺時留下的印記。魔蘭說,他去海里了,交代讓白雲犬帶路就行。
於是,我們一行跟著白雲犬,遊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看到一座龐大的島嶼。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上面有居住的氣息。
魔蘭問我:“上次過來的都有誰?”
我說:“雙火和花衛,還有小刃。”
魔蘭有些納悶:“但怎麼覺得島上總有身影走動?”
遊近了,看到花衛站在岸邊。她用久違的爽利笑聲迎接我們,俊俏的臉龐上神采奕奕。她大力地抱了我一下,說我似乎長高了一點。
待魔蘭上岸後,花衛欲行禮,但魔蘭擺擺手,笑著說:“這裡不是魔人國,你們才是先來的開拓者,我們只算客,還要請你們多照應才是。”
小娃娃們不怕生,一爬上島,登時就沒了隊形,早跑散去。
花衛引領著我們四個成年,沿著她和雙火開拓的小路走。路過一塊平整的草地,四周圍著木柵欄,裡面有十幾只野豬。魔蘭眯著眼睛說:“剛才在遠處看到的,估計就是這群傢伙。”
花衛解釋道:“島上有不少動物,除了野豬都很溫順。我們就把野豬圈養起來了,雙火說是從無所求那得到的啟發。”
“我?”可我不記得啊。
這時,雙火從路上迎面走來,接著花衛的話說:“你說過把獵物的記憶消除就能馴服它們,可我怎麼也沒能找到消除記憶的法子,索性就跟它們培養培養新的記憶吧,想必也在理。”
魔蘭大笑起來,說:“你是把野豬當成魔人啦?還和它們培養記憶。”
雙火聳聳肩,翻身跳進柵欄裡,野豬們立刻圍上來,紛紛用嘴巴去蹭他。雙火得意地說:“看到沒?它們都認得我了。”
花衛則生氣地說:“你快給我出來,衣服都弄髒了。”
雙火如今穿著仙人們慣穿的綢布。花衛說,是他悄悄跑去岸上,從仙人國的集市裡找來的。花衛頗有幾分無奈,數落雙火說,“他呀,就是好奇心太盛,放著新鮮的東西看不到就不會死心。還說要給我弄一身,但我還是覺得皮毛好。”
言談間,任誰都聽得出,雙火與花衛在島上過得很舒坦。來到他們搭建的木屋,隨處擺放著器皿,是在魔人國從沒見過的精緻。
雙火說他早料到魔昂會帶過來更多的魔人,所以加蓋了十多間木屋,如今安置我們綽綽有餘。
魔蘭欣然接受下雙火的好意,誠謝一番,想起我說過還有小刃在,便問怎麼不見影子。
雙火說:“小刃去挖島了,和滄海大魚一起。”
“滄海大魚?”我有些驚訝,“它們怎麼會幫著挖島呢?”
雙火說:“它們認識你啊,也認識魔昂,還說是你們的親戚呢。”
我趕緊搖搖頭,“它們是替神仙效力的,害過魔昂。”
聽我這麼說,雙火的臉霎時白了,叫著“那可不好”就往海邊跑,我們跟在後面,打算去海里把小刃找回來。
跑到海邊時,正趕上小刃上岸,他見到我們這群不速之客,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快,但還是向公主匆匆行了禮。
雙火問他:“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小刃不解。
雙火說:“原來那些大魚是——”
“嗨,求求哥!”一條大魚突然從水面躍起來又落回水中。泛起的水花裡,露出幾顆蓬大的魚頭。
小刃介紹說:“它們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