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腿坐在裡頭烤火。蘇紫進門就叫了一聲“陳哥”,接著就將一個信封送到了他的手上。
“喲,今兒個開張啦?”那中年人也一點都不推辭,收了信封塞過來一把瓜子:“聽人說你前幾天去城裡玩了?”
“帶我表哥過來溜達溜達。”
蘇紫指著白秀麒胡亂認了個親戚,又和陳哥隨便聊了幾句就告了辭,這才領著白秀麒往外頭小吃街的方向走去。
“收保護費的?”白秀麒問。
“這叫社會保險。”蘇紫糾正他:“沒辦法啊,誰叫我戀舊賴在這裡不走呢?再說搬到外地去也找不著工作啊。”
“你一個千年道行的鬼仙,幹嘛活得這麼窩囊?”
“也不是窩囊吧,用現在的話來說……算是一種生存策略?反正辛苦也好、艱難也好,待在這裡至少還算安心……外面的世界或許更舒適,可是我誰都不認識,反而覺得活得迷迷糊糊的。”
“你不是認識我還有小紅嗎?我住的地方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說不定還有和你一個朝代的朋友。你要是覺得孤單。不如跟我們一起住,阿江一定也會歡迎你的。”
“謝了,也許我可以過去度個假。”
蘇紫點點頭,接著抬手指著不遠處的中式小樓:“吃飯的地方到了。”
兩個人上到飯館的二樓,在能夠遠眺泰陵的地方坐定。剛點完菜白秀麒忽然發現自己遇上了么蛾子——裝在口袋裡的手機不見了。
蘇紫倒是絲毫不意外:“我就說了這附近扒手真的特別多。你看,中招了吧?報警是沒用的,那些團伙流動性很強。現在估計已經跑到縣城裡去了。”
手機丟失。就意味著沒有辦法與葉風聯絡上,今天下午的正經事當然也就無從提起了。白秀麒不記得葉風的電話號碼,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打電話給江成路。然後再輾轉找人。
白秀麒借了蘇紫的電話,撥通那串自己倒背如流的號碼,電話響了五聲終於被接通了,可是那頭傳出來的聲音卻並不屬於江成路。
“喂。”那個男人說道:“江成路現在在做菜。不方便接聽電話。麻煩你稍後一會兒再打來。”
“你是鄭楚臣?”白秀麒心裡頭噼啪一聲,火苗直冒。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改變了口風:“是白先生?請稍等……”
接下來響起的是一串腳步聲,隱隱約約的炒菜聲,最後終於傳來了江成路的聲音。
“喂,小白?”
“出去接。”白秀麒直接下達命令。同時自己也起身走向房館的陽臺。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江成路似乎是聽話地來到了走廊上。
“……好了,你說吧。”
白秀麒深吸了一口氣:“你在燒菜。在家裡?!”
“是啊。”江成路回答:“一個人,飯總歸還是要吃的吧?”
白秀麒冷笑:“你怎麼就一個人了?”
江成路的聲音微妙地揚了一揚:“怎麼。吃醋了?”
“誰像你這麼閒?我手機被偷了,快點告訴我葉風的聯絡方式,我找他有急事。”
一聽說他有求於自己,江成路頓時拿回了主導權:“你揹著我跑出去,居然還希望我告訴你聯絡方式?你當我傻啊,怎麼想的?”
白秀麒辯解道:“我給你紙條了,在桌子上。”
“這就夠了?”
“我還給你發簡訊了,昨天晚上。”
“那你為什麼不敢打電話?是不是怕我問你跑到哪裡去了?怕我知道你現在在泰陵?你以為我猜不到?我們家的車子有gps的好嗎?!”
“……是又怎麼樣?”白秀麒也怒了:“我是去辦正事的,哪兒像你——”
明白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白秀麒立刻住了口,然而江成路還是被刺痛了。
“那麼你呢?這隻手機又是誰的?你又和誰在一起?”
“我和那天在畫展上遇見的蘇紫在一起,他是這兒的導遊。”
自認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白秀麒回答得坦誠:“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不如我們彼此給點時間冷靜一下。你過會兒把葉風的聯絡方式發到蘇紫的手機上,我真的有急用。”
“如果我不發呢?”江成路難得倔強地反問:“你就這樣不回來了?”
“我不想在氣頭上說出以後會後悔的話。等你的訊息。”
說完這句話,白秀麒主動結束了通話。又在室外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