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難打才叫你打,不然我找阿貓阿狗去打就好了。」
如果他眼前這人不是宮中第一鑄劍師,他就絕不會去玩抓鬼!
話未說完,燕端顧已一手揪起他的衣領,踹開大門,然後把他丟擲去!
一切談妥可以送客,管他之後去找囂狄長流,然後又被嘲個體無完膚。
不理祁瀾摔痛屁股、在雪雪呼痛,燕端顧把他的東西包一包就擲回給他,附送一個無敵邪惡卻又好看至極的笑容。
意外地獲得自由,祁瀾一手抄起韜虹劍,也不管燕端顧想吩咐些什麼,轉身就跑,「後會有期,小顧!」
小顧頂多就是把他困起來搶圖紙,也不是把他困在劍場要他打刀劍,現在他說怎樣也拖他一年半載!老友的生辰賀禮?哼,可有得等了!
「別想給我逃啊,你知道我耐性不是很好。」燕端顧悠悠閒閒地踏前幾步,對著他逃命似的背影道。「不然後會之期,就是我親自去拆你的劍場。」
逃難中的祁瀾猛地停下,站在原地半刻鐘之久,完全體會到欲哭無淚,想打又技不如人的感受。
燕端顧雙手擺於腦後,還吹著口哨,慢條斯理地步回城牆之上。
***
「混蛋!」
祁瀾重重的大踏步,餘怒未消。
韜虹知道他的性格說風是雨,這刻的不快,待見著囂狄長流時就會煙消雲散了,根本不需安慰他些什麼。「你欠小顧的酒錢,夠你打幾把劍去償了。」
老實說,要當祁瀾的酒友不易,這傢伙明是酒量不好,卻三天兩頭地拉人去酒館陪他喝酒。
喝不過幾輪,他爛醉如泥了,沒一趟不是要人來抬他回家。他倒好膽的,身無分文也好膽去騙酒喝,燕端顧沒把他丟下溝渠也算仁慈了。
認識了數月,祁瀾還沒搞清了他是皇軍老大,倒是燕端顧早已聽聞過他的瘋顛事蹟也沒有疏遠他。
這趟找他來打刀,不只是為朋友的生辰賀禮,更是為了祁瀾的鑄劍師之名著想。
祁瀾自十年前打出夏與語冰雙生名劍,獲得名匠之名衣錦還鄉後,近十年來刀劍打了不少,雖是質形上乘,卻都不是什麼用心之作。
美其名為第一鑄劍師,宮中人都知道他的難搞,自然不去找他鑄劍,管他的刀劍鑄出來懂飛天也好,擁有他作品之人是少之又少。他除了日夜設計圖紙去博得囂狄長流青睬,失望後晚晚借酒消愁外,就只樂於打菜刀、工刀給劍場附近相熟的叔嬸伯父。
只怕他再鑄不出別出心裁之作,贏得幾回名聲,不久就連第一鑄劍師之名也保不住了。
他那張大刀的圖紙再按比例縮小五倍來打,如此極需心思技術的鑄作,不贏得別人讚歎也難。
燕端顧這般護他的心思,韜虹即使不明點、祁瀾自然是懂的。
不然依燕端顧的強迫法,他一個受不住還不發瘋撲上去咬?
祁瀾嘴上抱怨兩三回,心裡卻有底。
「搞不好囂狄軍沒進宮來。」
囂狄軍的公事一向繁忙,照理說祁瀾不可能如此頻繁地見到囂狄長流,但囂狄長流是個不止軍情,連在政治也野心不少的角色,所以也算祁瀾的運數,之前三天兩頭就在宮中碰上。
「你別觸我的楣頭!」
為怕真的見不到囂狄長流,進宮是白走一趟,祁瀾急急加快腳步。
既非上朝時間更非皇軍掉換崗的時間,宮中無大事是平日光景,走廊上冷冷清清,祁瀾都快一個按捺不住就跑起來。
他急,韜虹更是急急跟上。
走廊拐彎處,兩人迎面而來,為首的男子看他浮浮躁躁,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祁瀾管不了如此多,對素未謀面的人更是不用給面子,不讓路也沒有緩速的就急走過去……
擦身而過之際,祁瀾隱隱聽見耳旁傳來一聲痛哼,他也沒有理會,反正也不是他撞到人。
過了人,正打算全速衝刺,韜虹的聲音又響起,「祁瀾……」
祁瀾沒那個好氣去理會他,他越想就越有預感今天是找不著長流,自是心慌,三步拚兩步跑。
「等下再說!」
「祁瀾……祁瀾!」韜虹的聲音帶著些顫,然後又似被嚇到般加大了聲量,「祁瀾!」
祁瀾意識到身邊的韜虹不走了,他也停下了腳步,疑惑轉頭,「怎麼?」
前所未見,韜虹臉色發青──如果劍魂的臉色也會發青的話,總之,他的臉色非常地糟糕,隨時昏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