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之判官。
有關尋千的傳說多不勝數,流傳於陽間陰間,不知真假,只知他從鬼差攀上判官,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
「春魎,你已不是陰間之人,陰間之事你別插手太多。」
他顧得了一次,顧不了第二次。春魎太獨行武斷,等於在玩命。
「判判,說得真生份。我們在熹舞死後再相見吧。」明是差不多五十年見一次的,說這什麼話。
若當年不是尋千牽合他與熹舞,就絕不會有震動陰間、名留歷史的禍事了;也絕不會有他這名聲響遍三界的陰間叛徒不是?說起來,真多謝他的牽線。
尋千無奈閣眼,不再看春魎的嬉皮笑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雙手平放,手心驀地出現黑長布條,他覆於雙眸之上,於腦後綁結。
青焰突然變旺,把整個燈籠熊熊噬去,卻燒不傷手。
尋千燒了燈籠回陰間,十六知道是時候回去了。
他咬緊菸嘴,深深一吸,覆蓋街道的結界立即鑽回火皿之內,街道頓時回覆舊貌、毫無破損。
「再見,劍場的守門鳥。」雪白長指一搭,火皿內的灰爐落下,十六的身影同時消失不見。
頤右向春魎冷冷掃去一眼,五十年後陰間再見,春魎下次再沒這般好運了。
頤右發線,線如紗綞般裹著他,那錘子漸變透明,然後消失無蹤。
尋千甫轉身,熹舞卻在這時叫住他,「等一下。」
他的腳步一頓,眼前雖有黑布,卻是精準地朝熹舞瞧去。
熹舞抱著祁瀾,從小至大待他最好的人,他的師博現在緊閉眼皮,渾身都是刀劍魂們的血汙。
剛剛的祁瀾像已無血無淚,對一切都沒有反應,彷似失去了心智。怕他真會自行了斷,熹舞只得狠下心把祁瀾先行弄昏。
他知道結界被收去,皇軍很快會尋來,他必須儘快打通門路,把祁瀾給送出安全地方,也許國外。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事要做,他堅決無悔地問,「若我要一碗忘川水,需付出什麼代價?」
春魎聽罷,不置可否,他知道熹舞的心思。
若世上再無韜虹,再無生生世世之約,那祁瀾還要記什麼?
魂魄要重整再生,儘管以熹舞的本事都至少需要二、三十年,深愛他們的祁瀾怎麼能等、怎麼忍心讓他等!
刀劍魂們重生了,若他們以命換取的祁瀾卻已不在,那重生亦無意義。他又是要如何跟他們說?
也許,熹舞做的只是把祁瀾腦子衰退的時間撥前而已。
經歷過一連串的事,只怕祁瀾再醒來之際,已是失心瘋。
為了保全祁瀾的一條命,讓他活至老死,熹舞做得太多。
熹舞對上春魎的眼神,他只是慶幸春魎的體諒,沒有阻止他。
四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他想繼續走下去,而不是在這兒停下腳步,與大夥兒分離。
良久,尋千勾起了唇角。看來此世的熹舞,真值得春魎。
「代價,莫說得如此重。我會說是,造福陰陽雙方的交易。」
此憑一己之力就能顛覆陰間的青年,不去搶不去奪,竟願意站於此跟他談交易。
怎談,也得談。怎談,也是划算。
詠永一年
嬈羅皇朝 第三代 國徵-赤色堇
二月 皇七子──嬈羅緁正式登基,改年號,並牽起為期五年的大型政治改革
新帝登位大赦天下,燕端家與囂狄家聯名上奏請求新帝赦免罪犯祁瀾,嬈羅緁下旨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判予祁瀾與其子孫三代皆為宮中奴役
穎永五年
「哎呀,皇軍大哥,你別走得如此急,我跟不上呀!」
前頭的皇軍誇張地大嘆口氣,然後轉頭過去,看著那氣喘噓噓的人。
這人到底是不是來當劍匠助手的!?
看他走兩步已喘得要命,體力明顯不濟嘛,只怕扛鋼材都可以砸死他!
「我不叫皇軍大哥,我叫時雨。」真不想被個老自己很多的人這樣叫大哥,聽得札耳,「你記著我的名,以後在宮中多少好辦事。」
他看這人冒冒失失的,在皇宮不知迷路多少趟。,每次把他帶到戶部附近,他總有辦法拐到老遠去迷路!真受不了,他等於走多了來回幾次!他沒法之下只好送佛送到西,一次送他到戶部記名,不然依他的迷路法,很可能渴死餓死於皇宮,貽笑大方。
「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