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會嫁做人婦,這脾性,的確也該好好收斂收斂。
龍溯龍漣回朝後第二天,各自回府,而三日後,魚蘭公主降生慶典,千波殿國宴是真可謂歌盡盛世太平,舞罷喜樂年華,當日,羽帝與我就坐高位,而他本來就偏好這喜宴慶典,歌舞昇平,今時一見自是開懷,酒過三巡後,羽帝大約有些醉意,竟是反覆在我耳邊邀約道,“龍衍,改日你有閒暇,一定要隨孤王九天一見,到時候孤王邀你極天殿。。。”
他來來回回邀我探訪九天,而我見他如此熱情,只得連連頷首,直打哈哈道,“一定一定,日後閒暇,朕一定親臨到訪。”
席上觥籌交錯,而羽帝興高,到最後只怕是真的醉了,待我二人起身離席時,這廝滿身酒氣,千波殿外我送他回返驛館,他竟忽而一把摟住我,附於我耳邊呢喃直道,“龍衍,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那天孤王見你吹起碧玉笛,真的,我心癢的。。。”
“百鳴兄,你喝醉了!”
鳳百鳴仗著酒意即要胡話,而此際尚不待我怒起將其推於一旁,這廝竟更是得寸進尺,他一手撩開我耳畔垂髮,直嬉笑道,“又害羞了,龍衍,其實你也是喜歡孤王的,對不對?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害羞呢?”
舊病復發!
聽他自作多情,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當即一手扶住他搖晃不穩的身體,直喚身側羽族親衛道,“來人,羽帝陛下喝醉了,快些送他回驛館歇息。”
羽帝不醉已是難纏,現而今他七分醉,三分倚醉鬧事,直賴在我身側,摟抱不成體統,直至幾番糾纏後,我好容易將這醉漢拉開一旁,方欲轉身回返錦瀾而去,卻未料此際尚未行得幾步,龍溯竟不知何從而來,親王殿下身後喚我,一聲“皇兄”實不知是何語氣,聽在耳中直叫我心下一驚,而我當下站定,一回首卻見得龍溯面色陰沉,步步直往我來。
莫非方才他即在此?也許方才,鳳百鳴待我幾番親暱動作,他俱收眼底?
念起這茬,我不覺稍有尷尬,反應過來脫口直道,“阿溯,方才羽帝喝多了。。。”
我言出龍溯半句不答,他至我身前,只死死盯著我看,這廝目光遊移,實在有說不出的古怪,好半晌,我被他看得又是尷尬又是惱怒,一時正欲出言喝斥,不想他卻忽而低首與我行一禮,悶聲道,“皇兄,我先回去了。”
莫名其妙!
當晚回抵錦瀾殿,我歇下後腦中幾多陳雜,鳳百鳴倒也罷了,他反正沒個正經時,可是龍溯,今夜千波殿外,龍溯態度實在奇怪,難道他以為我與丹鳳有什麼苟且,該死,他不會真的以為我與丹鳳有什麼不清不楚吧?
一夜胡思亂想,我愈想心裡愈不是滋味,翌日晨起,碧螺方與我整衣束冠,尚未待早膳,我即匆匆趕往溯涵宮,不提其他,就說龍溯回抵這些天來,我還未曾與他深談,不如就今日,我也該好好問問他,這東海百年,他到底想通了些什麼。
抵達溯涵宮時,時辰尚早,又因百年閒置,今時這宮門內僕從稀散,一片寂靜,而我本以為龍溯尚未起身,正欲責令身側侍從喚親王殿下前來接駕,不曾想令出未行,我一時信步,卻見得龍溯已獨自一人於中庭內苑侍弄花草,他掌心催絲絲水靈,潤化棵棵仙藤奇葩,此際親王殿下目光沉靜,神情哀慼,就連我久立於他身後,竟也仿似未曾察覺。
這些大概都是鼎貞身後之物。。。
良久,我見龍溯沉浸於昔日懷想,一時也不願去打攪他,此際我輕聲一嘆,轉身即欲先行離去,不曾想未行得幾步,這一嘆已然驚動了親王殿下,而龍溯當下回神,直在我身後喚道,“皇兄,你先別走。”
我為他這一喚停下腳步,一時回身但見得親王殿下立於草木之側,竟是一笑苦澀道,“皇兄,沒想到貞兒已經走了這麼多年,現在連她留下的這些花也快枯死了。。。”
他說的平淡,我聽在心裡卻止不住傷感,其實鼎貞一事,說到底我有責任,可是如今,小王妃故去多年,若叫我兄弟二人重提往事,除卻尷尬難堪,又還能再有什麼?
我一時並不答話,只近前檢視那草木靈疏,也許近百年已過,這些花草無人照看,靈息衰微,即將枯萎,而這幾日龍溯強催水靈潤化,不過續命,終難挽回,而我見此不由搖首,幾聲嘆息後,只朝龍溯淡淡道,“阿溯,貞兒離去這麼多年,你心裡可是還在責怪皇兄?”
我一問出,龍溯不言不動,直至良久,他面上表情複雜,竟不知是哭是笑,只好生頹然道,“貞兒她到死也是喜歡皇兄的,我只不過是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