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寒遷打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他頓了頓,也是皺了眉,似是在思慮該如何說,“只是,我一見他,便覺得他是可以信任倚靠的人,今日為何會成了這樣,我也不曾料到。”
墨清住了嘴,心裡雖是仍不甘願,不願這麼好的公子白白被個凡人得了去。但他也是知道,平日裡寒遷雖看上去不拘小節,性子卻是倔的,真要是認定了什麼,便是誰也難改了。
寒遷道:“昨日託你去打聽的事,可有眉目了?”
墨清正了正臉色,道:“我已打聽過了,當日確實有一名女子被沉了湖,湖中的精怪將她藏匿在洞府中,後來又遵從公子吩咐佈置了一番,再去看時,卻發現那女子不見了。”
“不見了?”寒遷訝異道,“怎麼個不見法?”
墨清撓了撓頭,道:“他們也是說不清楚,照理說凡人是無法自行離了那洞府的,但他們回去時,便不見了那名女子。”
寒遷輕叩桌面,沉吟片刻,道:“掩璧湖可有什麼變動?”
墨清道:“說到變動,大的卻也沒有,小的便是有幾個精怪修得小成,離了掩璧湖,自尋他處修煉了。”
寒遷斂了目,道:“罷了,怕是她有別的奇遇吧。”
“公子的意思是,有別的,帶走了她?”
“我也說不好。”寒遷道,“你在京中待了多長時間了?”
墨清算了算,道:“前後加起來,也有二十年了。”
“那你可知這京城中,除了掩璧湖,還有何處有些不尋常?”
墨清搖了頭,道:“京中俗氣渾濁,雖有地氣龍脈,卻也不算有利修行,在京中有所成的幾乎沒有。雖有些精鬼小妖之類,卻也是小角色,從無能掀起風浪的。”
寒遷細細思量片刻,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京城有些不尋常。”
墨清見寒遷煩惱,道:“這京城雖濁氣多,但好歹也是帝王居住之地,便是有不尋常,只要不是亡國之兆,龍氣也是能壓得下去的。”
寒遷搖頭,道:“不是這個。我當初便覺出這京城蘊著一股靈氣,開始以為是掩璧湖中的晶石之故,後來晶石已毀,那靈氣卻還在,我便以為是有修道者之故。但如今你卻說這京城中並無有所成的修道者。”
墨清奇道:“我卻從未察覺出什麼。”
寒遷又想了想,搖頭道:“說不定只是我多想了。也罷,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是盼也盼不到的。”
墨清道:“就算有也不礙事,公子們就快到了,等到了那時候,便是真有什麼不尋常也不用擔心了。”
寒遷笑了笑,便也不多說了。
墨清在公子府中陪寒遷說話,不知不覺半日便過了。
“公子今日臉色倒是好得多了。”墨清陪著寒遷賞梅煮酒,忽而道。
寒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有麼?”
“有呀。”墨清在酒中加入紅梅花瓣,道,“前幾日公子臉上還是蒼白憔悴的,今日卻是白裡透紅滋潤得很。”說著舉了一朵紅梅湊到寒遷頰邊,“比這梅花還好看。”
錦惠拿了點心過來,聞言笑道:“那可不,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寒遷低了頭輕咳一聲,瞪了錦惠一眼。奈何這一眼帶了三分無奈六分羞嗔,剩下的一分便是怎麼看也不像怒意了。
錦惠可是一點兒都不怕,道:“公子嚐嚐這個牛乳糕,廚房新制的,甜而不膩,好吃的很呢。”
墨清原本還嘟著嘴有些憋悶,看了那盤中乳白色堆在一起的精緻點心,頓時嚥了咽口水,兩眼放光。
寒遷把盤子往他那邊移了移,道:“快吃吧,看你那饞樣。”
墨清拿了糕點送進口中,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含糊不清道:“平日裡要裝樣子,看見好吃的都不能放開了吃。。。”
寒遷忍俊不禁,見他吃得香甜,不覺自己也有了胃口,吃了一塊,果然是乳香濃郁,入口即化,齒頰留香。
忽然,墨清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寒遷挑眉,往後一看,果然是沈風朗過來了。
今日雖是天清氣朗,陽光明媚,但到底是冬日,沈風朗卻似不覺得冷,身上也不見穿多厚的衣服。
此時他卻是皺著眉,走過來便坐到寒遷身旁,握了他手,道:“怎麼不在屋子裡待著,跑到外面來吹風?”
寒遷面上又是一紅,不自在地躲了躲,道:“我不冷。”
“等你覺得冷了,就該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