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他抖了抖手中青竹,幻出一串綿綿綠影。“仔細看好了,狐辰王的劍法中,舉輕若重,舉重若輕,輕靈和凝重兼而有之,招數變幻莫測,意態雍容沉靜。”
“怎樣?你看清楚了嗎?”他又回頭問了一句。
搖搖頭,龍九炫緩緩說:“沒有。”
“……”
“好,我再從頭演練一次。看好了。”
又是綠影重重,竹葉飛舞。
龍九炫無法移開眼光,似在認真揣摩,事實上,那些招式一招都沒往心裡去。
末了,他收招再問:“看清了麼?其實來來去去也就這麼幾招。”
“……沒有。”
“……”
“不要發呆,用點心思去看!”那個人開始不耐煩了。
他手中的竹枝舞得越發地慢,但還是激起陣陣罡風。
這次舞來,足足比上次花多了兩倍有餘的時間。
“這麼慢,該學會了吧?”
“……還沒……”
“……%^%^&*……第四次……”龍九炫聽得他咬牙切齒地嘀咕著,然後再次認命地舞起來。
……
“這樣呢?來,你先練一次給我看。”
拿起沉重的玄鐵劍,龍九炫還沒使幾招,那個人的臉色已經黑得過天上的烏雲。
“我雖然不要求你達到狐辰王那種飄逸飛揚的氣度,但至少你要能使得從容不迫,落落大度。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藏頭縮尾,畏手畏腳,比作賊的還像作賊。算了,我再從頭練一遍,你給我認真看著。不能光記住招式,還要注意將招數融會貫通,氣正心順則如行雲流水。”罵歸罵,他還是耐下性子教導著。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笨…………”
“……第十次,再學不會的話,你乾脆去市集上學耍大刀算了!”看到眼前的少年還像根木頭似的矗在那裡,那個人開始抓狂了,僅有的耐性已被剛才反反覆覆的演練消耗得點滴不剩。
幾乎是洩憤似的,那個人把竹枝舞得水洩不通,招數使得飛快,收招時,身邊舞動的竹葉還慢悠悠地飄了很久。
“怎樣?”
“……”龍九炫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算了,你去學耍大刀好了,我教不了你!!”耐性和好脾氣終於在無數次無功用的重複中被磨光了,那個人一張臉已經氣得發白,憤憤然丟開手中翠竹,拂袖而去。
沉默……
那個一直靜靜看著的少年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那一襲白衣從眼際裡遠去,消失,方拔起身旁沉重的鐵劍。
飛快的掃了那劍一眼,只見他隨意地一抬手,一振臂,一凝神,銳利的劍氣嗤地一聲直刺出來,輕鬆地劈開周圍清新的氣,劃出一道雲霧似的白痕。
一劍即出,鬼神驚。那墨劍化為一道黑龍,張牙舞爪,沖天而起,劍風似龍吟,嘯叫著在蒼青竹林中流竄,翻騰。
回手,收劍,黑龍轉瞬又蟄伏於劍下,一切彷彿沒有發生過。
只有少年年輕的臉上,悄悄揚起一絲微笑,有些稚嫩的傲氣,也有點少年得志的自在飛揚。
悠悠地,風又開始在林子裡自由自在地穿越。
十三歲的時候,九炫學會了驚世駭俗的劍法,也學會了如何不落痕跡地隱瞞自己的實力。雖然在那個人眼裡還是個木頭似的笨孩子,不過他毫不在意,可以讓他多教幾次,變笨一點又有何妨呢?
又過了幾年,小孩子長得快,十六歲的龍九炫已經是個頎長挺拔,俊逸過人的少年。高大英偉的身姿,冷煞的面容,酷烈的氣質,宛如青銅鑄就的獅子,在泛泛眾生中流光溢彩,沉美非常。這樣的人走在街上天天有一大票一大票的女子失了心,丟了魂。只是,他從沒回應過任何一個女子愛慕的暗示,當別人處於情竇初開的時候,他已經陷入了一段禁忌的戀情中。
不知道是何時喜歡上的,只發覺每次看向那人的目光,有了點點不同,然後就開始做些讓那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時候,九炫會故意站在那個人身後,偷偷比較著,為自己高出他許多而暗自欣喜。
夜裡,九炫常在那個人睡著了之後開始練劍,墨色流光在暗夜中飛揚,流轉,伴著天上的星月之光和地上的螢火,他殷切期望著可以比那人變得更強。
小時侯,無數次窺見那人的身軀,均毫無所動。現在偶爾瞥見了,便臉紅耳赤,一溜煙逃得遠遠地,躲在那人找不到的地方拎著一大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