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不想用法術,那為什麼不走陸路,要選最慢的水路?”龍帝雙眼差點就要噴出火來了。
“陸路顛簸,沒有水路來得舒服啊。我們難得在一起遊山玩水,怎麼可以讓路途勞累掃了我們的興呢。哎哎……龍帝殿下,你怎麼臉色那麼差,不會是那裡不舒服吧?”墨塵看見龍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副快氣暈的模樣,心中笑得都要抽筋了,卻還一臉關切的表情問道。
“楊墨塵!!你!!!”龍帝開始發飆了。
墨塵優哉遊哉地搖著手中綃扇,微笑著:“我是答應過和你一同去,至於怎麼去,可不一定要依你呀。”
原本是想借助墨塵的法力,日行千里,不日即可到達京城,卻沒想到反被他擺了一道。龍帝現在看見墨塵綃扇輕搖,一副意態風流,清逸脫俗的模樣,只恨不得一腳將他踩扁,拆了他的骨,抽了他的筋,再剝了那張狐狸皮給母親當圍脖。
這個該死的笑臉老狐狸。龍帝心中開始咒罵不已: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看他不順眼了,如今那個人無時無刻不在設著陷阱讓他往裡跳。要不是現在被這個凡人的肉身束縛著,老早就御風而行了,那裡還用得著在這裡受氣?
“瀲,可以動身了,再晚了就要拖到明日了。”知道龍帝氣甚,墨塵故意在船上揚聲喚道。
罷了,罷了,等找到織錦再和他算賬,跑不了的。龍帝硬將原本直往外冒的熊熊怒火三兩下撲滅,帶著極度不悅的心情飛身上船。
看著龍帝氣乎乎地跳上船來,大袖一揮,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就往船尾衝去,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
墨塵這次實在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倒在椅子上。
“公子……”一直都沒吭聲的無心,忽然眨眨精靈的大眼睛說道,“我忽然發現,公子你……其實也是蠻壞心眼的。”
“呵呵……我也不知怎的,一見到龍帝就想逗他。他生氣的樣子實在有趣啊。”撲撲扇子,墨塵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說。
“雖然很不應該,但我也覺得,那樣傲氣的人暴怒的樣子好可愛。”無心也小小聲,饒有其事地說。
“噗……”
帆被風漲得滿滿的,船行的速度雖然沒有陸路來得快,但順風而行,省了不少力氣。偶爾龍帝會惱怒那速度太慢,用法力招來東風,鼓著帆前行,一路乘風破浪,倒也逍遙。
等到夜色漸濃,無心便點著那幾盞七彩琉璃燈,在船頭擺上八仙桌,溫一壺好酒,做幾樣小菜,然後和墨塵一起邀月對斟。至於不屑和他們“尋歡作樂”的龍帝,嫌他們太吵,總是獨自跑到船尾喝酒。
夜涼如水,江心倒映著彎彎細細的一輪新月,繁星都已沉滅在幽暗的水波里,寧靜中有簫聲如訴,在船頭嫋嫋升起。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無心婉轉清麗的嗓子,唱起秦淮的名曲,倒也絲絲入扣,叫那些歌姬聽了也要自愧不如。
墨塵的簫音,縹緲虛無,只是讓有心人聽了,總覺得幽回中難掩點點寂寞。
“真是無聊,吵得人不得安寧。”在船尾的龍帝忍不住暗罵一聲。
抬頭,一天一地都彷彿浸融在夢一樣白的月光中,悠悠盪盪的舟子晃得人好像要醉了。
不久,笙歌停了,管絃也寂冷了下來,酒變淡了,淡之無味。
江中明月,年年月月日日時時照相思。
歌唱得是:幾回魂夢與君同……猶恐相逢是夢中……
卻怎不見那個人來入夢呢?織錦,織錦……
涓涓一水隱芙蓉,猶見那一襲青衣,從繁花錦簇中飄然而來,素素的,淡淡的,從容而靜雅,卻勝過世間一切繁華。
憶起少年時,喜歡舞刀弄槍的他經常扛著把大刀到處找人比武,等到他十三歲掌管天宮兵器庫時,已經是打遍天界無敵手了。性情火爆,待人卻冰冷,小小年紀已貴為一族的皇太子,也的確有資格傲視天下,孤芳自賞。但是,朋友卻少得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知心的,也只有那麼一個。
青帝織錦,那個時候還只是芙蓉城裡的一個小花仙。輩份不高,卻已在天界聞名遐邇。風華絕世,又有滿腹才情,性情高潔,又敏慧深細。如此驚才絕豔的人物,在那一代的花仙中,也就出了這麼一個。花若生的豔,難免會招來蜂蜂蝶蝶,愛花之人,總想將它栽到自己園子裡。凡有廣袤園林的仙人,都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