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吧?怎麼盡招惹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往厚土那裡靠近一些,“這是什麼?”
厚土往一邊讓一讓,好像我會傳染給他似的,“這是影子。”
我,“…”
厚土又補充,“是別人的影子。”
我看一眼直手直腳的影子,“…是誰的?”
厚土聳肩,“反正不是我的,我的在這呢。”
我蹲下,那個影子沒動,還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我伸手指點在他的手上,他晃了一下,然後手的形狀變成了握拳的樣子,彷彿想要握住我的手指一樣。
我心裡有一股暖流湧上來,竟然不自覺的衝它笑了。
厚土看了我半天,說,“你傻了嗎?對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影子樂…”
我收攏嘴角,沒理厚土的話。
我笑是因為我開心,因為我猜這個影子是薛銘的。
我曾注意過薛銘握東西的手勢,他習慣大拇指和食指外傾,有點像邀請一個人與他跳舞的姿勢,但是在握上那一刻又立馬變換成正常的角度…
我咧著嘴站起來,眼睛都沒離開地上的影子,衝厚土說,“我們走吧。”
半天后響起厚土的聲音,“擦,你倒是走啊…”
我收回目光,問厚土,“怎麼才能讓它走在我前面?”
厚土沉默的看著我,過了會兒開口說,“你可以倒著走…”
我想了想實施的可能性,最後覺得我不至於這樣,反正它會跟著我的…會吧?
我跟著厚土每走一步就忍不住回頭看看,它始終不緊不慢的跟著我。
我腳步突然被什麼一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我在受驚的情況下竟然注意到那個影子似乎惶急的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了。
我從坐著的姿勢變為半蹲,發現厚土正注視著前方,“阿飄…”
我聽言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過去,除了一個破舊的茅屋之外什麼也沒看到。
那個茅屋真的很稀罕,因為它看起來比阿飄的家還破,簡直像年代很久的東西。
窗戶是開的,裡面有柔和的燭光露了出來。燭光下,一個書生手捧一本泛黃的書卷,仔仔細細的看著。
說他是書生,因為他穿著藏青色古代長袍,頭上還帶著一個那種書生帽。
我發現這個書生的手很好看,尤其是燭光照耀下,手的顏色很純粹,幾乎有一種金屬色的美感。
書生的手指又長,捏著書的姿勢特別美。
我心裡一動,“這個人就是阿飄喜歡的那個…?”
厚土神情沉靜的點點頭。
我,“阿…阿飄呢?”
厚土伸手一指,“她在裡面呢,那隻蠟就是她…”
我,“…蠟?鬼還可以變形嗎?”
厚土,“…不可以,我們再也見不到阿飄了。等燭火燃燼,阿飄就消失了。”
我久久說不出話,最後我看著輕柔搖擺的燭光,開口說,“為…什麼?”
厚土說,整座房子連同裡面的東西都是書生的執念。那個書生的眼睛是瞎的,他脖子上有勒痕,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書生應該是生前太過貧窮,結果功名未成,眼睛卻先失明瞭,於是受不了打擊的書生選擇上吊自殺。
他死後怨念深重,不入輪迴,輾轉到桃源城,自己忘了一切,只記得以前的執念,於是就有了我們眼前看到的東西。
燭光越來越黯淡,我的心裡很不舒服,它最終一跳,徹底的滅了。
我的心似乎空了一下,屋子裡沒有了燭光,書生還是毫無所覺的捧著書細細的看。
我突然忍不住問,“…他看見剛剛的燭光了嗎?”
厚土的聲音有些悶,“看不見的…看不見。阿飄都不會說話,也肯定不會主動打擾書生。書生都不知道阿飄的存在…”
我,“那阿飄豈不是…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厚土的聲音彷彿陷入回憶裡,“昨天阿飄跟我說,她很心疼…”厚土頓了頓,“也許她這麼做覺得會好過一些吧…”
我呆呆的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坐在薛銘的影子邊,將手放在他的手上。
薛銘的手又握成了拳,我彷彿感覺到他手的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一
後半夜的時候,我和厚土決定返程。
一路走來,有微弱的風吹在臉上,隱約帶著點淡淡的酒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