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不償失了。陰月老祖雖然行事狠辣,但心思縝密,謹慎半生,自有諸多計較,便也因此有了其關門弟子顧淮商的今日一問。
輕嘆一口氣,羅淵垂眸,這玄黃大陸,怕是很快又會掀起正魔兩道的腥風血雨了。然而,這位面合該有此一劫,身為天道府中人,他比誰都清楚天數的不可逆,自然不會對這世界的執行過多參與,以往那些道破的天機,也是必然會發生之事,哪怕被人們所知曉,卻是任誰都無力改變命運的軌跡。
他正是憑此攢下偌大名聲以達到自己籌謀之事,此刻更是不可前功盡棄。“這個問題,在下應有能力回覆老祖。但閒話休提,珈藍教,又是否做好了支付對價的準備?容我先說明一句,尊師的對價,將會由顧公子你來償付,成與不成,全在你一句。”言罷那炯然有神的幽黑雙瞳便直直對上顧淮商的長眸,似要把面前人看透。
雖然是極為受寵的關門弟子,但是跟陰月力壓天青宗,中興珈藍教的大業相比,顧淮商自知自己甚至可謂不值一提。所以此刻,便也沒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否則日後被老祖知曉,化神修士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然而出乎意料,天機子要求的,卻不過是讓自己去陪他辦一件事,途中充作他的僕從聽命於他而已。
“既然先生保證事畢所需,不會超過十年之期,相比師尊大事,小子自然莫有不從。至於途中是否天高風急乃至有性命之虞,生死有命,小子定當勉力為之,不教先生為難便是。”雖然前世系天潢貴胃,但顧淮商實為能屈能伸之人,只要能達成目的,莫說只是僕從,階下囚他都不會介意,此刻自然諾下不提。
相比起他這小小的,會不會遵從到最後都難說的應諾,其後羅淵在他耳邊傳音之事,卻是讓他眯起了姣好的眉目,若有所思。然最終也只是無所謂地撇了撇嘴。天機子所說的這一切,現下都合該是陰月憂心之事,他只要頂著老祖弟子光環韜光養晦便好。待大鵬一日隨風起,!翔九霄,誰還會記得當日吳下阿蒙,也曾是卑賤之身?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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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引3
就所應諾的事情發下了修道之人不可違背,否則會影響道心的心血之誓後,天機子便告知,本來天青宗年輕一輩的大師兄也會同行,但因師門還有事情耽擱,故要一個月後才能與他們匯合。顧淮商也不太在意,心血之誓裡面並未強制他在男人遇險之時要以命相搏,而現在他的修為也卡在築基巔峰,權當做是歷練乃至是散心便罷了。
於是,他便與自稱本名是羅淵的天機子,一起踏上了前往黃雲城的旅程。“咳咳……”正在飛舟上打坐的魔門小公子不經意間皺起了眉頭。這位天機子,似乎身體並不太好啊,難道是預言之力的反噬?對方已經連續三日窩在船廂內沒有冒頭了,只不時發出這樣的咳嗽聲,雖不至於聲嘶力竭,但多少讓人有些在意。
幸好築基修士都已辟穀,雖說是僕從身份,男人倒也沒有特意囑咐自己什麼事情,只飛舟的操控由他負責而已。沈思片刻,懷著試探的心思,顧淮商終是起身敲響了船廂的小門:“先生,你可安好?”然而,半晌都沒有任何迴音。對方並未在門上設定任何陣法或其他防打擾的裝置,蹙了蹙眉頭,他終是悄然步入其內。
身穿黑衣的男人身影出現在朦朧的紗帳之後,這玩意還是他依據對方要求加裝在房內的。男人似乎在打坐,雖然看不清面容,不知為何,顧淮商卻覺得對方身形沒有上次見的高大,甚至微微有些蜷縮。但既然是在冥想,那麼他退出去便是了。正打算邁步,卻聽得那人幽幽嘆了口氣,有些低啞的聲音響起:“過來,扶我起來。”
難不成,真要擺起主子的架勢?顧淮商心中腹誹著,面上卻顯出恭謹神色,掀起紗帳的一瞬,人卻是猛地愣住了──眼前這人,雖然表情與此前無異,但明明三天前還是三十出頭的模樣,如今兩鬢卻已驀然出現星霜,額頭,眼角那道道縱深的紋路都鐫刻上了歲月的痕跡,怎麼看都是耳順乃至古稀之年的樣子。
雖然要說是雞皮鶴髮便有些誇張,但下垂的臉部線條和變得乾瘦的身材,相比起幾天前高大挺拔的模樣,實在天差地別。顧淮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人,估計是失去了大部分修為了,否則修道之人,都有凝固青春容顏的能力,絕不會變得如此悽慘。如此便怪不得他要找人伺候了,這個樣子還要出門辦事,絕對是找死不解釋。
不過,縱然頂著如此老朽不堪的模樣,羅淵的眼神依舊冷淡,緊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