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隻普通的樹妖,怎麼可能消耗容納得了其它妖類的元神,更何況是比他修為不知強了多少倍的我。
思想至此,忽然柳暗花明,樹妖……樹妖……
我第一次見到小變態,他的的確確是隻普通的樹妖,一隻老掉牙的樹妖。
可是從蓬萊仙島回來,他變成現在的樣子,還哪裡有樹妖半分影子,那隻樹妖的殼子,去哪了?
我想起他們告訴我,小變態的元神在我的元神中。
一陣劇烈心慌,那兩位精靈道士對我說過,因為我有仙根。
我有仙根。
我自己都不曉得,我怎麼會有仙根?忽然,一隻小蝸牛黏兮兮的身子出現在腦海裡,對呀,我不過是隻大妖,小蝸牛在我背上趴了十年,就算吸我妖氣,怎能說成精就成精?我有仙根,他是沾了我的仙氣啊!
我又想起當年天目山腳,青虛觀的神仙打死妖王,惟獨對我手下留情,我以為是我積德命大,後來在祈福觀做知觀,甚至將道號取做“青虛”,原來一切不過是因為我有仙根。
呵呵,呵呵呵。
原來如此。
牡丹仙子見我怔愣不語,關切地問:“哥哥,你怎麼了?”
我震驚得無所適從,偏偏不能與人說,失魂落魄地辭別牡丹仙子,向東南方飛去。
運足法力,不吃不喝,不分晝夜地飛了一整天,終於飛到東海之濱,舟山群島最外沿的普陀山,我出生的地方。
虛活數千年,見慣生別離,悲歡苦,向來認為,所見所遇所聞,不過雁過長空,影沉寒水,所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一直覺得自己寬宏大度,隨遇而安,無愧於心,任你辱我,恨我,罵我,怨我,輕薄我,我亦不放在心上。
卻原來,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我以為不足掛齒之事,在他人看來,卻如天降甘露。
作者有話要說:
☆、一窩都是精神病
我在東海岸邊挖了個坑,不知是餓了還是累了,連維持人形的力氣都沒有。我鑽進坑裡趴好,用力揮動前爪,把自己埋起來。之後,發現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我沒有給自己留氣孔,這真是……腦子亂,做事情就沒了條理啊!
穩穩心神,我抬起頭湊到洞口,用力打了個鼻響,海灘上柔和的細沙被我一噴而起,剛好噴出鼻孔大的小洞可以呼吸。
那之後,我越來越感覺渾身無力,頭腦困頓,進而不省人事。
過了很久,我夢見有人一聲一聲,低沉纏綿地呼喚我。
他的嗓音優雅而富有磁性,猶如蘭芷幽芳,又似冰弦寫怨,遠在遙不可及的楚江之湄,卻好像幽夢中的涓涓清露,沖刷我迷茫而混沌的心竅。
“玉疆……”我的名字。
普天之下,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呼喚我的,又是誰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被他吵醒了。
我醒後,發現自己又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樣,四肢僵硬抽搐,無法自理,好傢伙,這是後遺症,還是……
清醒卻一動不能動地趴了好多個日出日落,直到有一天,我張嘴打了個呵欠,發現又可以動了,然後一隻大腳丫子無情地踩在我鼻子上,並且似乎不打算挪走。
他踩我,這沒什麼,可是他踩的剛好也是我唯一用來喘氣的地方,雖然我是隻大妖,但也要喘氣。
我默默縮回脖子,在洞裡轉了一圈,又到另一邊打了個鼻響,噴出鼻孔大的氣孔。
然後這個孔也被一隻腳丫子踩實了。
我很憤怒,非常憤怒!連著噴了十幾個響鼻,開了十幾個孔,都被一一封住。
我索性縮在洞裡,不喘了。
來人蹲了下來,語聲帶笑:“叔,多日不見,你過得好嗎?”
我十分不想和他說話,但考慮到他隨時可能變得兇殘,又不敢不說,於是道:“呵呵,挺好的。”
小變態又說:“叔不在這幾天,我過得不怎麼好呢!”
“唔,是麼。”
“叔,你出來,咱們回家吧。”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終下定決心,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出去!”
小變態問:“這是為什麼呢?”
我道:“因為你要吃我!我才不出去!”
他忽然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在沙灘上打跌,來回翻滾,彷彿聽見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我冷冷地想,小變態果然很變態,至於笑成這樣麼?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