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連忙找來一根棍子導路,又把帽沿拉到眼睛上蓋住視線,平心靜氣站了一會兒,消除雜念後,憑著自己的直覺和嗅覺開始摸索前行。
逸中在雪地中行了兩天,行的路越來越荒涼,頭一天尚還有幾個人畜經過,第二天連蟲叫都聽不到。
不會走錯吧?逸中望著四周白茫茫的雪,原地坐下打坐了一會兒,拋除雜念,靜心感受馳昊的方位,似乎抓到了一些,又飄遠了,逸中沉住氣,慢慢又有些細微的感應。
站起身,繼續走,逸中拉下帽沿,憑心而行。
又是三天三夜,逸中堅持摸索前行,雜念多時就坐下打坐,慢慢,心裡對馳昊的感應越來越強烈,甚至鼻子也嗅到了馳昊的氣味。
馳昊,我就快找到你啦!
愁眉苦臉了幾天,逸中終於伸展雙臂對著太陽哈哈哈地笑了。
捶捶痠痛的腿,逸中又閉眼尋了一段,最後已不用閉眼,光憑嗅覺,逸中已經探到了馳昊的方位。
又用了大半天,逸中幾乎是在跑,雪地難行,逸中施用了功力,只想快些見到馳昊,因為馳昊的氣味越來越濃烈,濃烈的不一般,是血的味道。
逸中心揪得緊緊的,越靠近越不安。
馳昊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一定要撐著等我……
“啪——啪——”陰冷的密室裡傳來鞭子冷颼颼的抽打聲。
“鄭馳昊,你就算死了,全家人也都是叛國的罪名,我們大王喜歡你才給你機會歸順,你強硬有什麼用,死了都沒人知道你在哪。”一個身穿靼瓦戰袍長相兇悍的男子說完又甩起鞭子。
雙臂被拉長被鐵鏈拴在門型鐵架上的馳昊此時嘴裡已乾澀得發不出聲,他雙腿半跪在地,雙臂支撐著全身重量,人已經站不直,垂頭彎背,□的身子傷痕累累,身上皮開肉綻血跡斑斑,即便完好的肌膚也是青青紫紫。
兇悍的男子捏住馳昊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怎麼樣,鄭馳昊,你爺爺我可沒耐性天天陪你耗,再說,我看你也沒多少時間耗了。”
馳昊斜斜蔑了那男子一眼,閉上眼不吭聲。
“孃的!敢小看我!”
那男子用力給了馳昊一巴掌,馳昊頭歪到了一邊垂了下去,血慢慢溢位嘴角。
男子不解氣又踢了馳昊一腳,把皮鞭交給旁邊的小卒,“給我接著打。”
“是!”那小卒接過皮鞭抽了馳昊兩下,見馳昊垂著頭完全沒反應,上前試了下鼻息,連忙稟報:“大人,他暈過去了。”
那男子手一揮,“算了,今天也教訓夠久了,現在才暈算他厲害,他這身子還真不一般,折磨了大半月還死撐,等大王沒了耐性,他撐也沒用了,給我潑桶水讓他清醒清醒,記著,水裡多摻點酒,也讓他身上爽爽。”
一桶冰涼的酒水由頭直潑而下,那一剎猶如烈火燒身,馳昊猛地仰起頭,脖頸和臉可怕地痙攣著,咧嘴發出沙啞嘶裂的吼聲,渾身傷口似乎都爆裂開來,手腳繃緊僵直了,身體不停地抽搐。
站在旁邊那男子猙獰地笑了兩聲,剛準備出去又轉過身指著馳昊問旁邊的小卒:“他是不是在說什麼。”
小卒捏起馳昊的下巴,見馳昊閉著眼,嘴唇微微嚅動,湊耳辨聽,然後抬頭稟報:“大人,他好像又說什麼逸中逸中,打完他都這樣說。”
那男子問:“逸中?逸中什麼意思?”
小卒搖頭:“不知道。”
男子上前抓起馳昊頭髮厲聲問:“逸中是什麼?”
馳昊慢慢睜開眼,蹙了下眉又閉上,微張的嘴不再動。
男子知道鄭馳昊不想說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惱火地又甩了馳昊一耳光,命令旁邊小卒繼續狠狠鞭打。
馳昊咬了咬牙,口中的血越湧越多,身上每挨一鞭都如同皮肉被剝,地上除了血漬更有被鞭下的細碎肉沫。
“逸中……逸中……”馳昊又開始念這兩個字,不知何時起,這已成了習慣,每次疼痛難忍的時候,只要念這兩個字,似乎疼痛便會減輕許多,感覺體內一股氣凝在丹田抵抗這百般酷虐的折磨,即便意識模糊時,馳昊也總念著這兩個字。
“逸中,逸……中,逸……中……”
第五十三章
逸中在一處山腳下停了下來,馳昊應該就是這附近了,逸中心裡怦怦跳得厲害,環顧了四周,臨近黃昏,天色暗沉,雖嗅出附近有人煙味,放眼望去,還看不見人影。
逸中又行了幾十裡,行動越來越小心,這裡的人味和普通百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