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站在窗邊默默地對看了一會兒,幾秒鍾之後白宵突然衝過來跳上床,整個撲到夏牧身上。
夏牧還來不及躲閃,就被青年溫柔地吻住。
與大幅度的飛撲完全不一樣,輕輕的,軟軟的,溫柔的羽毛般的輕吻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纏綿摩挲了好一陣,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溫暖的手指慢慢摸索上他的臉頰和脖子,青年寬大的手掌扣住他的頭,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漂亮的黑眼睛裡,帶著些傷心似的怨恨。
「整天但是但是的,太讓人沮喪了,」青年輕聲控訴,「難道您就不能對我多一點信心嗎?在我面前您就不能完全放鬆,把一切都交給我嗎?!」
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看著,夏牧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前幾天,愛爾蘭國立大學發來了新年宴會的邀請函,要是您不答應的話,我就不讓您去赴宴!」
白宵賭氣地說。
夏牧與愛爾蘭的大學久未聯絡,對於邀請函十分意外。宴會當天他沒有遇見什麼熟人,一直獨自在角落喝著香檳。
不遠處身著西裝的白宵被賓客團團圍住,大家似乎對這位陌生的美貌青年十分有好感。白宵的這種魅力,並不僅僅來源於他的英俊瀟灑和彬彬有禮。
要說為他自豪,的確也有一點。
身旁飄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緊接著,一個柔軟的女聲飄進夏牧的耳朵裡。
「他是綿羊吧?──那個您帶來的美人。」
「白宵很純情的,你可不要欺負他,」他回過頭笑笑,向對方躬身行禮,「好久不見了,蘇芙琳教授。」
貝拉?蘇芙琳,是任教於愛爾蘭大學的計算機專家,也是夏牧大學時代的後輩。她有著一頭蓬鬆的漂亮紅髮,身材嬌小,雙眼靈氣而充滿活力。
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生活在人類世界,卻是西方瀕臨滅絕的紅狐族的後代。
動物有著天生的直覺,僅憑氣味就能知道對方人類外表下隱藏的是什麼樣的原型。在這一點上,白宵,尹殊和蘇芙琳都是一樣的。
不過,也許全世界狐狸的性格都差不多?對夏牧來說,蘇芙琳和尹殊一樣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家夥,他們同樣聰明絕頂卻喜歡惡作劇,時常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怪念頭。
「我才沒有欺負他,」蘇芙琳眯著細長的眼睛,「我誇獎他長得帥,還說他身上有您的味道,他就一下子臉紅了,真可愛~」跟喜歡到處亂跑的尹殊不一樣,她的愛好是調戲比自己年輕的男孩子,夏牧深知白宵絕不是她的對手。
「您有點醉了,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他伸手想把蘇芙琳扶去偏廳,沒想到對方出人意料的靈活地轉了半圈,閃到他身後。
「……教授,小心費蘭茲少校。」
輕得幾乎聽不見的低語掠過夏牧的耳際,他吃驚地回過頭,蘇芙琳卻已經閃進舞池,消失在擁擠的人群裡。
後來,夏牧才得知建議邀請他前來赴宴的正是蘇芙琳。
當晚回到家裡,他輾轉難眠。
蘇芙琳與費蘭茲的關係密切而複雜,她必定不會隨隨便便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邀請他參加宴會,是為了傳遞這個訊息?
但他不敢主動與蘇芙琳聯絡,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被尼德蘭或者軍方發現他的所在地。
隔天他心不在焉地帶著白宵出門去,想散散心。雖然作為聖誕節禮物的西裝也算合身,但他還是為禮物的寒酸而心存遺憾。
對於白宵的付出他沒什麼可以回報,只能為他添置幾套新衣服。
青年的形象比他預料中更有可塑性,不僅是西裝,無論學生裝,運動裝還是休閒裝都很適合他。那些夏牧因為年紀和身份而不合適的裝束,穿在白宵身上全都非常漂亮,讓他不知不覺就買了一大堆,把白宵好好打扮了一番。
「真是的……您買這麼多幹什麼,我又不是沒有衣服穿。」拎著大包小包走出商店的時候,白宵微紅著臉抱怨。
「你的衣服都太舊了,再說男孩子打扮得英俊瀟灑有什麼不好,」夏牧笑著看他,「還是說,你不想我給你買東西?」
「這怎麼會……」白宵臉更紅了,走到僻靜角落的時候他突然在夏牧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飛似的跑開了。
「您在這裡等著,我去開車過來。」他一邊回頭笑,一邊跑進停車場。
夏牧摸著被親過的臉頰,連出聲罵他的機會都沒有。搖頭嘆著氣,他裹緊大衣站在商店的玻璃門後面等著白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