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早就超出了閻羅的預料。
只是一個酒後戲言,只是一個賭約。沒想到扯出了這麼多的麻煩。現在要來善後了,才悔悟自己是多麼的愚蠢,竟然把自己置身於這場紛亂中的最頂端。
不求別的,只求神荼在玉帝那裡,千萬不要多嘴。
閻羅拉著太白的袖子做出一副戀戀不捨狀,直至看到神荼先乘上了祥雲,才哭喪著臉臉同太白腆著臉求情道:“太白兄,小弟我年輕不懂事,闖的這個禍事你可要幫我多擔待點,該美言的美言,該遮醜的遮醜啊。”
太白恨鐵不成鋼的給了閻羅一掃,收起拂塵,踏雲而去。
他的怒火不僅來自閻羅,還有一部分是神荼。
“神荼老弟,我只問你這一遍,你要想好再說。你對那個小鬼,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在我心,假在你心,我說真你未必信,我說假,你也心存懷疑。你讓我怎麼回答呢?”
“照實了說!”
“那就半真半假吧。畢竟他只是一個小鬼,我若說真心實意的,別說你,我自己都不信。”
半真半假,虧他說的出來。
太白想到自己那寶貝的鳳凰會和這種不拿人心當回事的鬼帝扯上關係,這悶火就沒滅過。
不行,我得抓緊把他提上來。
神荼飛的快,已經站在南天門的牌坊下等著自己,太白散了雲,對守門的天兵吩咐一句:“你去我的殿裡找個叫圓圓的到玉帝的後花園門口等我,我有事要他去辦。”
神荼只當什麼都沒聽見,依舊抱著臂膀在那牌坊下微笑。
這君子的面孔,什麼時候才能被粉碎。太白心裡恨得想要衝上去抽他幾個大嘴巴,以解自己還猶存的一點正義之心。
“太白星君,請。”神荼背上的傷還沒有好,彎腰請的時候,還會牽動傷口,眉梢都要跳起來。
太白也不客氣,昂首闊步的走在前面,領著神荼進了玉帝的後花園。
————————————————————…
一夜未眠的朱雀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正堂的時候,三師兄和五師兄恰巧也在。看他們二人的神色,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原來失眠的不只自己。
不過,為什麼三師兄看上去氣色不好卻精神百倍,有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
再瞅瞅坐在椅子上接過三師兄敬茶的五師兄,那衣領處半遮半掩的紅腫。
朱雀撫胸長長吸了一口氣。
這等聖地,竟然也敢…
三師兄兩眼不看身邊人,哪裡看得到朱雀在身後一副快要昇天的虛弱樣。倒是五師兄,發覺朱雀盯著自己的脖頸處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後,尷尬的扯了扯衣領。
“六師弟,早啊。”
五師兄還是忍著拍死三師兄的衝動,對朱雀打了招呼。
“早,好早啊!”朱雀笑的傻乎乎的,對著三師兄還飛了兩個眉眼,想讓他借一步說話。
只可惜那眉眼飛的都快要閃了自己的眼皮子,三師兄依舊眼也不抬的拿著一把摺扇給五師兄扇扇子,絲毫不顧氣氛的微妙。
“幾位起的好早啊,早飯已經備好了,請隨我去用飯吧。”珍珍的出現,無疑打亂了這快要窒息的空間,把一切需要遮掩的人和事都拉回了正途。
“多謝姑娘,我們吃完飯就要啟程回去覆命了。不知道仙姑還有什麼需要我們代為傳達給師傅的書信沒有?”
珍珍禮貌的說道:“那就請幾位先去用飯,我去請示一下仙姑。”
朱雀這才發現,珍珍頭上的步搖,已經不見了。
她說那是她最喜愛的寶貝,那是暮先生給她的最後的念想,她有了它的陪伴,就可以一個人慢慢的走完自己的餘生。
一頭烏黑的長髮只用一根銀簪子簪住,半分脂粉也沒有的臉,卻顯得比那些精心打扮的姑娘都要美麗百倍。
心裡,沒有了恨,沒有了愛,她有的,就只剩美貌了。就像是這座仙山的守護者,那位容顏不老的仙姑一樣。
朱雀想要恭喜珍珍悟透了這塵世的情愛,尋到了修仙的秘訣。可無論如何,那句恭喜,幾次話到嘴邊,都被自己的不忍心給壓了回去。
飯菜簡單可口,看這菜式,朱雀端著粥碗有些愣神。
曾幾何時,自己在傘骨裡的時候,對這些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味垂涎三尺,等到今時今日捧到自己的手心裡時,卻忽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