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評審團在哪兒?”
尹向東找來評審團所在的會議室,門沒有拍上,他走過來就瞧見了裡面好似正和評審在理論的卷助理,站在過道邊側耳聽了一陣,就聽見卷助理一個勁強調要知道落選的理由,不由驚詫得倒吸一口氣,秦修落選了?!
這也太驚悚了……難怪卷助理這麼義憤填膺,就連他這個秦修死對頭也難以不懷疑這其中有貓膩。他正聽得起勁,有人上來“砰”一聲關了門。
“落選的理由就是達不到參賽水平,否則還能有什麼理由?!”女編輯被糾纏得不耐煩,關上門忍無可忍地提高聲音道。
“那好,”阿徹啪地放下信封,正色道,“讓我看看沒落選的作品長什麼樣,其它被淘汰了的作品又長什麼樣。”
“憑什麼給你看?你又不是攝影師本人!”女編輯怒道,“再說了,秦修的作品又不是我們哪個負責人淘汰的,是大家集體討論透過後才決定淘汰的!”
“你說討論,也就是說他的作品在你們當中是有爭議,有不同意見的,對嗎?”捲毛青年立刻抓住了話中漏洞,睨著張口結舌的女編輯。
一名中年男攝影師出來打圓場:“的確有爭議,我們討論了很久,也是為了對每一個有前途的年輕攝影師負責,因為在我們當中始終得不出一致意見,所以大家最後找了尹澤北先生,參考了他的意見……”
“你說什麼?!”
中年攝影師被這年輕人突然高八度的反應嚇了一跳,一頭霧水道:“我說我們專門請了尹澤北大師來看照片,他也覺得這張照片雖然有出色的地方,但是和比賽的主旨有偏離,雖然很可惜,我們還是決定淘汰掉這張作品。”
阿徹聽完簡直難以置信,衝口想說“尹澤北那傢伙分明是別有用心”,話到嘴邊又想起當初在飯館裡秦修一個人成為眾矢之的的一幕,攥緊拳頭硬是把話吞下去了:“……所以,本來平分秋色的意見,就因為一個攝影師的主觀偏見,你們就全體倒戈,這麼做還算是的評審人嗎?”
“你還要胡攪蠻纏到什麼時候?!”女編輯不耐煩地道,“什麼叫倒戈?那是人家大師說得有道理!”
有道理?分明就是因為他有地位,有影響力好嗎?!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說什麼德高望重,其實不在乎你德有多高,只在乎你望有多重!但是這對小修真的太不公平了!
“還有一點我覺得尹澤北先生的話也很對,”女編輯坐在會議桌後,不屑地道,“就算這個攝影師水平當真出類拔萃,從照片就看得出他對比賽一點都不尊重不上心……”
這話猛地戳痛了阿徹,他壓著怒火,字句都從牙縫裡擠出來:“你憑什麼說他不尊重不上心?”
“如果真的尊重,會隨便找個荒地敷衍了事嗎?當然,也可能是過分自負,覺得以自己的水平隨便拍拍也能得……”
“你不配當評審。”
女編輯被這擲地有聲的六個字打斷,呆愣當場,會議室裡也猛地靜下來,所有人驚訝地看著說得斬釘截鐵的捲毛青年,明明是陽光健氣哪怕生氣也該氣呼呼地頂著一頭炸毛卷毛兩分鐘就能消氣的大男孩,這會兒卻活像一隻露出犬齒低吠的惡犬。
女編輯怔了半晌才窘得面紅耳赤,急著挽回面子:“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比賽截止時間還早,他要真有能耐,隨便去哪個國家公園拍兩張就能捲土重來!”
“他會的!”阿徹重重丟下這三個字,轉身拉開門就走。
尹向東冷不丁看見奪門而出的沈徹,忙側身轉向,待沈徹走遠,這才走去會議室。
“怎麼回事?好像吵得很厲害啊。”尹向東裝作不經意走進來,他跟評委會的攝影師和編輯都很熟,父親又是尹澤北,大家也就沒有避諱,把事情來龍去脈跟他說了說。
尹向東越聽到後面臉色越不好,尤其當聽到是父親否定了秦修的作品時,實在無法說服自己這一切都只是偶然。
有編輯“哎”了一聲:“那小子也太健忘了吧,照片又忘了帶走……”
尹向東看向沈徹忘在桌上的信封,良久,還是按捺不住地拿了過來,心裡頓時有些忐忑,作為秦修的同學和對手,他對秦修的能力心裡是有底的,可是父親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他揭發秦默之照片造假一事是本著攝影師的良心,但父親和秦修又沒有仇怨,怎麼也不至於因為秦修頂撞了他幾句就背地裡陰他,對,肯定是秦修的照片真的有問題……
這麼想著一鼓作氣抽出照片。
。
“哎,向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