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凉臉上的笑容淡了,也抬眼看江楓橋,才道:“大師兄也跟當年一樣,萬事在心。”
兩人對視,過了許久,才同時笑一聲。
江楓橋嘆道:“還以為你變了,不想依舊是原來那個精於算計的白凉。到底你回來的時機不巧,遇到這樣的事情。”
白凉則道:“葉落歸根,我出去漂久了,也要回來的。這裡就是我的家,能走多遠,走多久呢?這個時候回來,正好合適。”
寒山門鼎盛的時候,常常是見不到什麼人,等到門派風雨飄搖了,內門弟子倒是完全齊活了。
現在江楓橋搖身一變成了掌門人,站的角度不同,自然一瞬間就想到了現在寒山門面臨的種種危機。
“今日我接掌掌門的時候,下面幾位長老之中,你可知道聞道?”
江楓橋想著即將面臨的困境,轉眼便想到聞道。
今日他看到下面種種人的表情,固然知道所謂高處不勝寒,可也知道了,在高處看得更清楚,彷彿下面每個人的心思都能被他知道一樣。
聞道長老當初被掌門處罰的時候便不甘心,現在掌門不在了,他也有不弱的修為,掌門之位卻是江楓橋暫代。一開始還不會出事,可是時間一久,掌門若還不回來……
事情可就麻煩了。
總歸都不是眼下的事情,江楓橋跟白凉說了一會兒,白凉也算是明白了。
他冷笑了一聲:“我回來也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不過看聞道長老的態度,當真不如以往了,弄得我以為跟換了個人一樣。原來他是動了異心……”
江楓橋撤了那禁制,又從後殿往前面走,只道:“現在他還沒動作,只是說給你,叫你以後也小心著一些。”
“大師兄,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我最擔心的不過是大師兄你——”他頓了一下,又看向江楓橋,“日後不是心慈手軟以理服人了……寒山門現在容不下那些。”
殿外,濃重的陰影再次拖出來,整個殿裡暗極了,也沒點燈,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江楓橋心裡清楚,又想起白凉偽造的玉簡,若是沒有這一枚玉簡,整個寒山門又要亂上一陣。只是如果被人知道這玉簡是作假……
他掃一眼白凉,也笑,道:“我清楚。”
清楚是清楚,只是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不過——不管做不做得到,都要做。
倒是他跟白凉單獨說這兩句話的時間,又恢復到以前那種感覺了。
還是那個內裡帶著幾分刻薄的白凉,看著像是謙謙君子,實則心機深重,除了自己誰也不信。所以這一次,他先偽造了玉簡,再間接逼迫江楓橋暫代掌門之位。
不過現在的幾名內門弟子,自然都感覺到了門中面臨的危機。
他們像是等待鍘刀落下的囚徒,只在這樣的黑暗之中抱團了。
江楓橋回到前殿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自動地圍了上來。
他則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道:“走吧,有什麼事情都回去說,我有必要跟你們說一說現在的情況……”
五人離開前殿,卻是一路無話。
走在最前面的江楓橋,脊背依然挺直,只是被厚重的夜色壓著,給人一種難言的沉重感。
後面幾人看了,也體味出這幾分壓抑。
一直回到江楓橋屋裡,眾人坐下來,才由江楓橋說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有關於天鑑寶錄被盜的前後,提到戚淮的時候,他也沒有避諱,只是表情難免有些奇怪。
白凉倒是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過另外一個弟子,不過看景藍莫回兩個人的表情都很避諱,所以也沒多問,只是聽著。
“也就是說,現在走水和掌門失蹤還不是問題……天鑑寶錄之事暫時不必管了,要緊的是追查師尊的下落……還有,防範門中出現叛逆之人。”
最後一句話,江楓橋說得很輕,像是不著力一樣。
只是落在眾人心頭,又跟石頭一樣沉重了。
☆、第六章 妖族事
天鑑寶錄失竊之後沒多久,寒山門連掌門也不知去向。
這件事原本是準備瞞住的;只說掌門是閉關去了;只是那一日似乎有不少人看見掌門往後山去;所以這個訊息並沒有能夠瞞得住。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被知道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在出事之後三日,各大仙門的靈鶴傳書便都來了,都是慰問寒山門的。
江楓橋這邊一一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