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吐不出什麼來,只能不停地乾嘔。‘噢,上帝!你可真緊!那個老東西每次一定都爽翻了天!噢!噢!我要來了!上帝啊!快點吸住我!用力吸吮我!噢噢噢!出來了,出來了!’他一面喊一面把性器裡的東西一股股地射進我的喉嚨深處。我立即被嗆得咳嗽起來,有一些液體甚至順著鼻腔倒流出來。”
“‘太棒了!你可真棒!’他喘息著握住軟掉了的性器,把它從我的嘴裡拔出來,然後用那個沾著粘液的噁心東西反覆塗抹我的嘴唇。我睜開眼睛,一點也不想去看他。我已經察覺到了某種徵兆。我知道我又要開始吃人了,而這個人已經在劫難逃。很快,他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然後我必須揹負著殺死他的罪孽活下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次我倒是有些樂意揹負這份罪。我從來沒有像討厭他一樣討厭過一個人。”
“果然,他的眼神突然變了。他就像是見了鬼似的從我身上逃開,甚至來不及提起他的褲子。他向著門口的方向跑去。工具間的木製大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開啟了。我能看到有一道影子堵在了門口。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司機粗暴地將阻攔在他逃亡路線上的輪椅朝一個方向推去。輪椅的一個輪子好像卡到了什麼東西,隨著一聲巨響,施耐德教授整個人連同輪椅一起橫倒在了地上。教授的眼睛圓睜著,他鬆弛的臉部肌肉向著地板的方向垂下來,看起來有些滑稽。司機繼續邁開腿試圖逃跑。但是他並沒有成功。他當然不可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邪靈的儀式已經啟動,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我吃掉他了。他的身體被飛快地倒拖回來,一隻手上血肉模糊,那是他試圖用手指抓住地面指甲全都被硬生生折斷的結果。在一聲令人頭皮發麻慘呼之後,他終於就像是前幾個犧牲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站起來,重新穿好褲子,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沫,然後走向門口。卡住輪椅的是我之前拿在手上的幾樣工具。司機把我拉進工具間的時候,我一鬆手它們就散落在了門外。我費了一番工夫才把輪椅重新直過來,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施耐德教授搬上輪椅。”
“在整個過程中他一言不發,之後大概是受到了驚嚇,一直怔怔地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有什麼問題嗎?’我用嘶啞的聲音問他。施耐德教授哆嗦了幾下嘴唇,從輪椅底下的工具包裡找出一面鏡子,遞給我。那還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我眼睛變化後的樣子。雖然弗雷德曾經描述過它們,但他當然不會中途停下來去找一面鏡子給我。我驚恐極了,覺得這雙眼睛不像是人類所有。施耐德教授倒是很快冷靜下來。他讓我先在工具間裡等著,他去把花園和整個底樓裡的人趕走。這樣的話我就有機會不被人發現地進入房子,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如果眼睛的異狀還不消失的話,我大概還需要找個地方躲上一陣。”
“‘不,先不要去洗澡了’ 臨出發前,施耐德教授突然改變了主意,‘去古籍室。等我把所有人都支開,你先去古籍室和我會合。’ 我疑惑起來,這會兒並不是施耐德教授工作的時間。不過我沒有理由反駁他的話。他剛剛目睹我吃掉了一個大活人。如果想要繼續在他的房子裡待下去,我就必須乖乖照他說的做。”
“我大約又在工具間裡等了十多分鐘。出去的時候,花園裡果然空無一人。我又照了一下鏡子,發現眼睛的顏色還沒有變回去。夕陽的餘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對他苦笑了一下。”
“等我走進古籍室的時候,施耐德教授正在抽屜裡翻找什麼東西。他的動作焦躁得簡直不像是平時的他。我鎖好門,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他的眼睛裡立即迸發出異乎尋常的熱情。‘去鋼琴那兒坐好。馬上就好!我馬上就能找到它!’他衝我揮了揮手,抽出一個抽屜,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在桌上。”
“我聽話地走到鋼琴邊,坐下調整了一下姿勢。儘管臉上還有一股讓我作嘔的味道,我卻更加好奇施耐德教授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謎底很快就揭曉了。他推動著輪椅來到鋼琴旁。輪椅的一個輪子好像在剛才的碰撞中變了形,每轉動一下都會發出咯噔一聲。‘把這段彈出來,從這裡到這裡。’施耐德教授將一份寫滿了筆記的影印本開啟放在曲譜架上。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曲譜不同,這一份看起來相當的不好認。不過好在每一個音符都被人用深色的筆重新描繪了一遍,我還是結結巴巴地彈了起來。平時養成的習慣開始發揮作用,每到我看不清或是根本就打著問號的地方,我就隨心所欲地自由發揮。我的心情很亂,有好幾次都用了格格不入的調子,施耐德教授卻沒有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