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誰受得了?”
姓陰的點點頭,他原本也是這麼打算來著,大不了回去後挨幾頓揍唄。
“我知道,我本來今天就打算放棄了的,不過昨天它們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個生魂,這會兒本就打算送回去呢,只是剛巧半路碰上了你們。”
“生魂?”錢小川問,操著已經慣了的那破爛嗓子。
“你殺人了?”柱子卻是一驚,雖然他不是道士,事實上跟道士一點干係都沒有,不過生魂什麼的,大致還是聽得懂的,不過就因為聽懂了,所以也想歪了,“我剛剛還想著你沒準還是好人來著,沒想到你還支使鬼殺人。”
“不是我,”姓陰的無奈,“昨天那些東西帶回來的,我現在跟你們一樣還什麼都不清楚,再說了,小川,”紫衣人看著錢小川,“你知道的吧,鬼是殺不了人的。”
“是這樣麼?”柱子狐疑道,回眼瞅瞅錢小川。卻見小川點點頭。
鬼,的確是殺不了人,不過,若那人真死了,魂魄應該早被鬼差拘走了才是,怎會跟著魍魎回山裡?
“鬼差呢?”錢小川問。
姓陰的一滯,咧著嘴笑了下,想著剛溜出來那會兒地府的盛況,小聲道:“大概沒空……”
也不知道地府這會兒怎麼樣了,不過,死了人,鬼差應該第一時間便來拘魂,如今沒來,大抵是那場大戰還在繼續吧……
錢小川卻是眼一眯,盯著姓陰地直看,突然就說了三個字:
“陰律司!”
陰律司黑線,這人明明記得他……
“猜的!”錢小川不待姓陰的再說什麼,又道。
支使百鬼,知道鬼差‘沒空’,一身紫衣,又自稱姓陰,而且小川本就知道這東西絕不是個‘人’,這麼一一算下來,除了地府那掌管生死的姓陰的,沒其他了……
“地府怎麼了?”怎麼會連陰律司都跑出來了?錢小川有些著急,他這次去通州,便是要去的地府哎,要是地府真怎麼了,那可就壞事了……
“……沒怎麼,”陰律司假笑兩下,“就是有點不太平……”
“小川,過來一下。”站錢小川身柱子見小川跟那什麼姓陰的一來一去聊得挺好,可自己怎麼都聽不懂,於是不滿了,嫉妒了,拉著小川的袖子將人拖到了一邊。
“小川,這人你認識?”柱子小聲附在錢小川耳邊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叫陰律司?”
錢小川皺眉,伸手:
陰律司只是職務名,還有,我不認識他。
柱子同樣,也皺眉,小川明明會說話,為什麼就偏偏不同自己說?想起這個,柱子就來氣,小川會說話,可三年來,他一直被矇在鼓裡,還有,從今早開始……不,昨天,從昨天開始,小川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不但會畫符,會哄孩子,居然還會驅鬼……
“小川,”柱子一想到這麼些天,自己心裡否認不甘還有那些該死的悸動,喉嚨有些發緊,苦著臉看錢小川:“小川,說話。”
錢小川有些嫌惡地白了柱子一眼,直覺這傢伙果然是腦子有病,一大早就避著自己,現在又一臉棄婦樣,真是沒救了。
“他不是人!”錢小川道。
苦著臉的柱子,還有伸長了脖子偷聽的陰律司聞言都是一愣。
柱子拿不準小川這是在罵人還是陳述事實,前者的話,柱子大概心裡會偷著樂,雖然會有些不厚道,不過,如果是後者……柱子打了個寒顫,自動無視掉了。
至於偷聽的‘不是人’的陰律司本人,臉上表情可精彩了,雖說他的確不是人,可‘不是人’這話,在人間來說,不是貶義詞麼?敢情這小川罵自己呢吧?
錢小川可不知道這兩人心裡想的是啥,只伸手將柱子懷裡乖乖玩手指的娃娃,招來了小黑,一手拉著柱子,打算下山。
既然驅使百鬼的是陰律司,而且剛剛也說了找那什麼珠子的事到此為止,那就沒他什麼事了,雖然他還很想問問這姓陰的地府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聽這人的口氣,大概也問不出來什麼,所以還是早早到那地方,到時候再說。
“等等……”陰律司見這人真要走,下意識要去攔,“你們這是要去哪?”要是下山的話順便把那生魂送回去唄,說不定……
“通州!”錢小川惡狠狠地道,返過身瞪了陰律司一眼。
“呃……一路走……”好……
“等等,”又一聲,不過這回是柱子說的,“我們不回固縣了麼?”他還以為要回固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