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劬γ媲岸枷緣眉�洳園綴臀櫱Α�
長著一張美到極至臉龐的陌生人盯住一千,眼神冷硬如堅冰。他身上那件雪白的衣裳好像發著微光,使他如同生在冰雪中的仙人般神聖而不可侵犯。
“我,我來送賀信。”一千結結巴巴地回答美人的提問,臉竟然有些紅了。
美人輕輕蹙眉,看了看他手上那封已被捏變形的信件,再瞟一眼那道瓔珞門簾,沒有再開口,可也沒鬆手,而是若有所思地開始出神。
一千藉機偷偷打量美人,從頭上的白玉小冠到長衣下微露的半隻金蓮鞋飾,看一處暗贊一處,紅珠的異相已被他完全忘在腦後了。
當視線落在光可鑑鬼的地板上時,他的目光忽然凝滯了——美人的腳下居然空空如也,半個鬼影都沒有!
“誰讓你進到這裡的?沒有人告訴你,誰都不能隨便進入王的臥室嗎?”
出完神,美人放開一千,順便將自己那隻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似乎極厭惡曾接觸過的東西。
一千卻顧不上去計較美人這個帶有輕蔑意味的動作,只管一面開動腦筋猜測他的來歷,一面掩飾地解釋:“沒聽說過,這裡一個鬼都找不到。我覺得賀信放在門外不太恭敬,這才送進來的。”
“如是這般,倒也怪不得你。”
美人低聲說一句,語氣依舊冰冷不帶絲毫感情,隨後一把拎住一千的衣領閃進了塑像與後牆的夾縫間。
“怎麼……”一千剛一張口,嘴唇就被一根冰冷的手指按住了,“閉嘴。”
嘴上被壓個東西其實還是可以說話的,但他卻再也發不出一個音。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的忽然沒法出聲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他用眼神質問美人,愕然發現不能發聲的同時,自己的身體竟然也動彈不了了。
美人掃他一眼,嘴唇無聲開合,“十殿閻王來了,不想讓他們發現後被五馬分屍就老實待著別動。”
聽到這話,一千其實很想發抖,怎奈身體一絲一毫也動不得,他只得被動地按美人吩咐僵在塑像後面也當塑像。
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斜對大門,可以看到樸素的烏木門檻中央微凹,上面灑著淡淡的銀光。
看到這個場景,一千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恍如隔世般的感覺。他目不轉睛地盯住那道門檻,似是想從上面看出花來。
光線一暗,一位身著紫袍的神仙邁步跨過門檻。他臉色青白,頜下五絡長鬚,峨冠博帶,神情很嚴肅。
緊跟紫袍者的是位身穿淡黃古式袍服的神仙,他面如重棗,沒有留鬍鬚,看上去比前者要年輕得多。
一位接一位閻王依次走進大殿,神態各異,打扮也各不相同,但臉上卻都流露著恭敬和肅然。
每一位閻王進門,一千都只匆匆瞟一眼他們的臉,就將視線轉移到腳下。
沒有,這些鬼仙都沒有影子。在陰間,有影子的只是鬼魂,人或神仙妖魔精怪都不會有影子。而身邊這隻……美得像魔的傢伙究竟屬於哪類呢?
十位閻王和孟婆齊到後,集體向王的塑像行大禮叩拜稱賀,他們的嗓門有粗有細有高有低,態度均是十分恭謹。
一千略感尷尬,覺得自己像是在佔他們的便宜。那位冰雪美人卻不動聲色,連濃郁的睫毛都沒有眨動一下。
說完恭賀誕辰的吉祥話後,眾位閻王席地而坐,開始談論起王的一些舊事。一千很想聽聽王是因為什麼離開陰間的,可是他們談來談去說的都是王的豐功偉績以及大家對王的追思和懷念,沒有一句涉及到他想要了解的那個方面。
一殿秦廣王嗓音尖細冷硬,好像不太得人緣,每每發話都沒人介面。二殿楚江王溫和平穩,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必讓對方感覺很舒服。三殿宋帝王豪爽乾脆,最喜歡插話,幾次將談話引到岔路上去。四殿五官王很少開口,嗓音含糊而沙啞。五殿閻羅王冷靜沉著,每次都是他將被引岔的話題重又拉回正途。六殿六城王的聲線較清脆悅耳,喜歡講笑話,每每引得其他閻王失笑不已。七殿泰山王說話粗聲大氣,一發聲就震得房樑上的塵土撲簌簌往下掉,惹來大家的埋怨。八殿都市王慢條斯禮,張嘴必引經據典,似乎是位學究。九殿平等王的語氣常帶絲陰森,每每入耳極不舒服,好在他也不太講話,倒免了聽眾受折磨。
輪到十殿轉輪王發言的時候,因為是本殿大人,一千稍微用心聽了聽。轉輪王的嗓音柔和,說話不急不徐,對待其他閻王的態度也極謙和。每當彼此出現矛盾,都是轉輪王從中調停才使談話一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