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沒有掙扎,抑或是沒有力氣掙扎。他的臉色先是灰,後是黑,嘴唇更是濃如墨。眾人衝進屋,就見到了老鬼這副駭人的模樣。袁瀟抱著他的腦袋,驚恐地哭著,整個人都在發抖。
張晗也跟了進來,見著這樣的袁瀟他趕忙上去將其拉開。此時,謝寒亭胸前已是黑血流了一片,張越川快速地解開他的衣服,就見著一個汙黑的小孔,大驚道:“奪魂針?!”
什麼是奪魂針?這是用屍王血做成的暗器。因屍王稀少,這種殺人利器才世間罕有。就算只有針尖刺入面板,也會讓血肉瞬間腐爛。因為針就是屍王血本身,屍王屍氣太重,非其他肉身不能承受。
謝寒亭有還魂珠庇佑,他是不會死的。可現在插入毒針的位置是心臟……
袁瀟驀地記起張越川曾說過的話:若你將刀刺入謝寒亭的心臟,他便會認為你要殺掉他們母子,到時他便會消耗自己性命來保全謝寒亭。只是這樣的話,謝寒亭會假死一段時間,至於假死多長時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他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芒,不是因為被利用,而是因為成為了謝寒亭的弱點。這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事,卻是無能為力的事。他的身體漸漸下滑,坐在了地上。他眼中的淚水接連掉落,卻悄無聲息。站在他旁邊的張晗只能蹲□拍著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張曉佛揮動著爪子,爬上了床。因為身體太小,還盤坐不了,便趴著雙手合十,念起了《大悲咒》。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血液倒流,至最後針孔消失。床上躺著假死狀態下的老鬼,穿著乾淨的衣服,沉睡。而一道白色的氣體在老鬼心口處升起,慢慢地游到袁瀟跟前。
袁瀟見著那團白色的霧氣,小小的,綿綿的,看起來像棉花糖。棉花糖一點一點地湊近袁瀟的臉,直到霧氣的一邊碰觸到了袁瀟的嘴。
“爸爸。”袁瀟的眼睛瞬間睜大,看著面前的棉花糖。他聽到了那個聲音,在他的心裡響起,是個男孩兒。
他的手慢慢地抬了起來,一點一點地靠近棉花糖,可棉花糖先他一步。只見那白色的小團伸出了一條小尾巴,輕輕地觸上袁瀟的指尖。那陰冷的觸感,讓袁瀟渾身冰涼,他想更進一步時,棉花糖……沒了。
如同水蒸氣一般消散,來不及讓袁瀟將他捧在手心。
張越川的手伸出,拍了拍他的肩:“節哀。”
而張曉佛稚氣的聲音響起:“我將他渡化了,不過他終究是一道陰陽之氣,沒有魂魄。”
袁瀟的手捏成了拳頭,兒子沒了,還會再有,現在最主要是保護謝寒亭。老鬼不會死,只是會陷入假死狀態。這正好順了戚振豐的意。
果真,這邊謝寒亭剛假死過去,戚振豐的聲音就從樓下傳來了,拿腔拿調地說:“一臉仁義道德的狗崽子,現在還不是跪在了爺爺的腳下!”
聽到這聲音,眾人皆驚。張越川很快就回過神,吩咐道:“張晗,你跟袁瀟待在這兒。聞遠清,你照顧這間房裡的三大兩小。”他轉頭面向聞定,神色嚴肅地道:“聞老,有勞你先拿出萬壽龜殼和墨玉羅盤放在這屋子裡,再跟我下去會一會戚振豐。”
聞定眉頭緊鎖,卻只得嘆一聲“阿彌陀佛”。
臥房裡
張晗將袁瀟扶了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沒事兒了。”袁瀟擺擺手,想笑那笑容卻扯不出來。他深吸了幾口氣,走到袁睿跟前,後者這下不面露茫然了,直接撲到他懷裡。
“爸爸!”
客廳裡
戚振豐堂而皇之地坐在客廳沙發中央,他旁邊站了兩個人,一個是戚堅,另一個便是屍王。單論戚振豐,張越川和聞定聯手也是對付不了的。
但張越川並不見慌張,反而笑道:“戚老前輩大駕光臨……喝茶嗎?”
原本還等著耍威風的戚振豐被“喝茶”這兩個字弄鬧心了,正要開口怒斥對方,就被張越川搶了話:“那還是別喝茶了,換咖啡吧!”
饒是戚振豐活了百多年,也沒有見過神經如此跳躍的人,他有些跟不上節奏啊!但BOSS就是BOSS,他的王霸之氣是不會因為對手神經病就變質的,只見他往茶几上一拍,那梨花木做成的東西就龜裂出一道道口子。
“我們之間是會談這個的?年輕人,三思再開口。”他威脅著說完,就見張越川雙目不錯地盯著茶几,點了點頭,“可以啊,但先得把你弄碎的賠了!”
“我賠你個爹!”
“成,爹!”張越川壞兮兮地喊完就見著戚振豐怒髮衝冠地坐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