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4)

間冷卻,一點熱乎勁也沒了。

而與此同時,黑袍的人手裡憑空多了一個冒著熱氣的杯子。

“不忙,這一路天寒地凍,斬魂使先坐,”趙雲瀾說,“喝杯水暖暖手。”

郭長城看著他燒符送茶的動作,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燒紙”兩個字,隨後他那過敏的神經注意到了趙雲瀾的用詞。

“天寒地凍”?郭長城疑惑地想著,三伏天怎麼會“天寒地凍”?這個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忽然,一個念頭在他腦子裡閃現,叫實習生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他想起小時候自己的奶奶講過的事——老人“上路”之前,一定要給他吃飽穿暖,不然黃泉路上沒個伴,能冷到人的魂魄裡呢。

難道是……

黑衣的斬魂使低頭抿了一口:“好茶,多謝。”

然後他走過郭長城身邊,坐在了趙雲瀾對面的椅子上,錯身而過的一瞬間,郭長城聞到了一股味道。

那不是他們在醫院裡遇到過的腐臭味,絕不難聞,甚至有一點若隱若現的香,非常淡,然而乍一吸進去,卻莫名地讓郭長城想起了大興安嶺外的隆冬。

那是剛下了一宿的雪,早晨推開門走出去時,乍一吸進肺裡的第一口空氣的味道,是那無邊無際、彷彿終年不化的白雪散發出來的,乾淨、又冰冷到了極致,混雜著某種垂死的花散發出來的那種……悠遠而行至末路的香。

人在其中不過片刻,嗅覺就被凍麻了,只剩下呼吸的本能,再分辨不出任何東西。

這斬魂使說話輕聲細語,文縐縐的,好像古裝劇裡的那種迂腐書生,別人打他罵他,他大概也就會自己唸叨一句“豈有此理”。按理說,除了黑霧遮著臉略顯詭異外,再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了,可隨著郭長城慢慢地清醒過來,他就是感覺到了那股刻骨銘心的恐懼感。

那種恐懼簡直是毫無根據、毫無來由。

卻發自靈魂。

郭長城終於明白,為什麼樓道里的鬼魂見了這個人都活像耗子見了貓。

“他是從南半球來的,南半球是冬天……”郭長城閉了閉眼,再不敢去看斬魂使,拼命想用各種科學道理說服自己。

辦公室裡連人再鬼一共四個,暈過去的黑貓不算,所以趙雲瀾倒了四杯熱茶,可惜直到茶香瀰漫了整個辦公室,林靜和郭長城都沒敢上前取,只有趙雲瀾穩穩當當地坐在辦公桌後面,連斬魂使進來,都沒有站起來迎接一下,屁股沉得讓整個辦公樓的人鬼一同佩服得五體投地。

直到斬魂使安安穩穩地喝完了一杯茶,趙雲瀾才站了起來:“走,我帶你去隔壁審訊室。”

斬魂使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在一片噤若寒蟬的人和鬼中間,閒話家常似的開口說:“我看令主臉色不好,大概是因為受我們牽累,連日勞頓的緣故,還是要多保重身體。”

趙雲瀾懶散地擺擺手:“沒事,通個把的宵還累不死我,累死了也正好,去地府打雜,還接著混公務員。”

斬魂使頗不贊同:“生死乃是大事,令主不要隨便拿來說笑。”

趙雲瀾沒心沒肺地笑了笑,也不在意,抬手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被關在審訊室裡的“李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刺耳的尖叫聲不斷地從裡面傳出來,卻在斬魂使進門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李茜”看見斬魂使,就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雞,渾身戰慄,以一種極端驚恐的表情瞪向門口,片刻後,她忽然翻了個白眼,軟軟地倒下了。

一直跟在最後的郭長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直撲向了他的臉,他慌忙退了一步,斬魂使在他面前一抬胳膊,郭長城看見那巨大的袍袖在空中掀起一股黑浪,隨後空中閃出了一個朦朧的鬼影,彷彿是個女人,頭髮挺長,一身破破爛爛的長裙,臉變了形,扭動著,哀嚎不止,頃刻間就被碾碎,化成一股黑煙,被捲進了斬魂使的袖子裡。

“執迷不悟,還妄圖奪舍,可誅。”斬魂使淡淡地說,那輕柔有禮的語氣竟與方才問候道謝殊無二致。

這一回,郭長城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戰。

趙雲瀾熟視無睹,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審訊室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擺好了四把椅子,李茜臉色慘白地被束縛在桌子的另一側。

林靜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噴霧,走上前去,把紅顏當白骨,毫不憐香惜玉地噴了李茜一臉涼水,在她悠悠轉醒之後,又板著一張金剛羅漢臉,色/即/是/空地說:“警察,問你話,據實回答,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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