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絲毫的興趣來——大慶作證,他還十分猥瑣地用那小嫩模的泳裝照當過一段時間的電腦桌面呢。
而每每醉生夢死到最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他居然會想起那天胃病犯了,死皮賴臉地留沈巍在他家待了半天的事。
他們一起看片子,偶爾交談,中途他看膩歪了,就默不作聲地拿起自己看了一半的資料翻開,兩個人各幹各的,誰也不吵誰,然後沈巍會塞一個靠枕放在他身後。
那其實是他一直以來都隱隱嚮往的生活方式——誰也不嫌誰話少,誰也不會煩誰,誰也不會整天追在誰身後搞些么蛾子,今天要陪看電影,明天要送花,他們互不相擾,卻絕不冷漠……就像本來就是生活在一起、自成一國的那樣。
趙雲瀾活到了這把年紀,智商與情商發展基本均衡,肚子裡不缺件,他自然知道,當一個男人從另一個人身上看見的不是腰細腿長屁/股翹,而是一種近乎對家的平靜的渴望時,那就絕不是歡場上的色/欲燻心了。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說不定開句玩笑,就和斬魂使把這件事說開、了結了。
可他偏偏捨不得。
趙雲瀾一想起大雪山中,在破破爛爛的小屋裡,午夜夢迴時撞上的那雙眼睛,他就覺得要是就這麼“了結”,他說不定一輩子都會悔不當初。
趙雲瀾的狗窩距離光明路4號不算遠,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及從複雜的心緒裡糾纏出來,這段路就在他的扼腕中結束了,沈巍一路扶著他進了門,幫他脫了外衣掛好,又把他放在床上,轉身去衛生間找溼毛巾。
儘管趙雲瀾看起來爛醉如泥,但沈巍還是非常規矩,只是細細地給他擦了臉和手腳,別的地方一毫米都沒敢碰,就替他拉好了被子,把毛巾掛在一邊,然後習慣性地給他收拾了垃圾,放在門口,打算離開的時候順便帶下去,又撿起了滿地亂扔的衣服,裝進趙雲瀾扔在門口的洗衣袋裡,貼了張便條提醒他第二天記得送洗。
他甚至非常細心地把趙雲瀾床頭櫃上的半杯水拿走,以防他半夜睡得不踏實伸手打翻。
趙雲瀾聽著那人輕手輕腳收拾房間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裡的糾結不但沒有找到解決方式,反而更加亂麻。
沈巍是把他放在心上的,趙雲瀾感覺得到,他這一輩子,除了他的父母,其他人要麼對他有所求,要麼就是依賴著他,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把他放在心上過。
……哦,大慶不算人,它是個臭脾氣的死肥貓。
等沈巍做完這一切,他發現方才還迷迷糊糊地睜了下眼的趙雲瀾似乎已經睡死了,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他顯得那麼安靜,沈巍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捨得走,站在床邊貪婪地看著他。
“臥槽,”裝睡的趙雲瀾心裡血流成河地想,“求求你別看了,要走快走吧,這是要了我老命了。”
斬魂使沒聽見他的心聲,老天爺也沒聽見他的心聲,過了片刻,沈巍就像受到了蠱惑,慢慢地彎下腰去,湊近趙雲瀾,直到臉上已經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趙雲瀾以過硬的心理素質維持了挺屍的狀態,然而他清晰地感覺到,這狀態就快崩潰了。
就在這時,沈巍終於忍不住,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輕輕地在趙雲瀾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觸即放,他閉上眼睛,好像從這樣簡短的觸碰中得到了極大的慰藉。他的肉體上傳來陣陣雷鳴一般的心跳,有那麼一時片刻,沈巍幾乎覺得自己是個人了,在昏暗的燈光下從心愛的人身上偷得一吻,心裡歡喜而又甜蜜,哪怕在此時死去,他也都會毫無怨言。
趙雲瀾腦子裡忽然一陣空白。
他心裡那根吊著千鈞的頭髮絲繃到了極致,在那一剎那無聲地斷了,趙雲瀾那被酒精點燃的腦子異常清醒地想:“斬魂使?斬魂使怎麼了?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其他都給老子完蛋去!”
於是“睡死”的趙雲瀾突然伸出手抱住沈巍,沈巍猝不及防,大驚之下被他一把拽倒,隨後趙雲瀾翻了個身,半壓在了他身上。
趙雲瀾的呼吸間還有微微的酒氣,可是眼神卻是清明的,他定定地看著沈巍的眼睛,輕聲問:“大人,你幹什麼呢?”
沈巍張張嘴,尷尬得無以復加,更加無言以對。
趙雲瀾神色複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伸手輕輕地捏住沈巍的下巴:“我一直以為大人是個君子,誰知道你也會半夜三更地偷偷親別人,還親得這麼不專業。”
隨後沈巍聽見了他悶在胸口裡的笑。
直到趙雲瀾的親吻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