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旦形成,便一發不可收拾——想想那時以為只會在故事中出現的修真者,今生被他真真切切的遇上了。非但如此,連他自己也成了名副其實的修真者。其中機緣巧合,不可謂不奇妙、不可謂不可能。 正想著,便見雪一抬起了手指向水潭一隅,“紫炎,你瞧,那便是香氣的來源了。”
御紫炎順著雪一手指方向看去,喝!這一片白勝雪,紅似火!
水潭之中,浮著的,像極了紅色睡紅蓮,卻又處處透著不凡。首先,雖然睡蓮耐寒,但在這雪峰之中、天寒地凍,尋常睡蓮根本不會含苞欲放。再者,看那水中浮萍並非翠綠顏色,而是晶瑩剔透的有如冰晶一般。 那一個個的花苞,底部與花莖相連部分,白嫩嫩似能沁出水來,清清淡淡的,令人不經意香氣了那兩扇寒冰玉的大門。同樣的不染一絲塵埃、同樣的大方雅緻。然而,那一片清淡之中,偏偏在花苞尖上點綴上了一點火紅,火紅深處,恍惚間似是當真有一簇簇小小的火焰跳躍其間。
個個花苞,點點火紅,連成一片時、影影綽綽間,卻又好像依稀泛著絳紫色的光澤,使得那花苞顯得愈發高貴、神秘、妖嬈。
御紫炎看著眼前冰與火交融的一片,移不開眼。而御天行則是看著那一雙閃亮紫瞳,挪不開視線——真不知那惑人紫芒,是來自於潭中花苞,抑或,這人兒的一雙水潤瞳眸。
“此乃‘玄冰火蓮’。” 雪一笑著說道,“天行與紫炎此番來得可巧了,過幾日正要到了這人間難求的玄冰火蓮花期。若是錯過了,便要再過九百九十九年才能再見了呢,並且在這世上,恐怕是再尋不著第二處生著玄冰火蓮的地方了呢!”
“天!”
聽到雪一說出“玄冰火蓮”四個字,御紫炎便已經眼含驚喜之意,這會兒聽到那一個個花骨朵竟是將要綻放了,御紫炎戰中興奮之意更威,“沒想到這玄冰火蓮真的存在啊!”
“炎兒想要看著玄冰火蓮開放?”
難得看到御紫炎如此直白的顯露情緒,御天行問道,果見御紫炎點點頭。
對於心愛人兒的期盼,御天行怎會怠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抿唇輕笑的雪一,淡淡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我們就在貴寶地叨擾幾日了。”
“天——”
御紫炎扯了扯御天行的衣袖,有些無奈的喚了一聲——既是要求留下,天如何能說話這般不客氣呢?
不過還不等雪一開口,小凝已經叫囔著說道,“我們當然要住下來啦!哥哥難得才能看到小凝長大的地方。小凝怎麼可能讓哥哥這麼快就離開了?!”
御天行瞥了一眼努力揚起小小頭顱的雪白團子,而後繼續看向雪一,果然看到雪一點點頭笑道,“便是天行不提出來,我也要開口留客的。”
“多謝。”
御天行難得開口向人道謝——這自然也是為了他的炎兒。
聽到雪一答應他們留下,御紫炎當是喜不自勝,也連忙欠身說道,“多謝一先生。”
說罷,御紫炎又歡歡喜喜的轉頭看向水潭之中正努力吸收著天地精華靈氣的玄冰火蓮,心中,則在想象幾日後,這玄冰火蓮開放時會是何等美麗的景象。
“很開心?”
感受到御紫炎的好心情,御天行微微彎下腰,附在御紫炎耳邊輕聲問道。
“恩。”
御紫炎此刻也顧不上御天行當著旁人的面與他如此親暱、耳病廝磨,一雙紫瞳閃亮亮看著水中玄冰火蓮,細細解釋道,“我之前曾聽師傅說過,玄冰火蓮,乃是睡火蓮的一個變種。生於極寒之地,最是不懼嚴寒的一種花。花期九百九十九年,一刻不多、一刻不少。據說,玄冰火蓮戚開之時,當真有如冰上焰火,兩種極致的美同時綻放,卻又彼此不會奪了對方的光彩,反而相輔相成,將彼此襯托的愈發出色。不過——”
見御紫炎正說到興頭上時卻突然停下來,御天行追問道,“不過什麼?”
“恩。正如方才一先生所說,玄冰火蓮,並非人世間所有。”
“並非世間所有?”
“不錯。”
御紫炎回憶著從前白塵對他講述的玄冰火蓮的由來,繼續說道,“師傅也說過,所謂極寒之地,指的是幽冥寒潭,也就是冥界與凡間的交界處,忘川的源頭。傳說幽冥寒潭水底,全是萬載玄冰,至陰至寒。‘玄冰火蓮’的‘玄冰’二字,便是由此得來。”
“不過,玄冰並非只有幽冥寒潭之內才有吧?為何師傅說極寒之地就是專指幽冥寒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