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掠影劍自上而下對穿,猶可見大張的喉嚨裡黑森森的劍刃。
季逸林手臂向後一揚,那隻巨蛇便脫了劍整個跌落出去,砸到草坪上,扭動了幾下,沒動靜了,血從頭顱處汩汩地淌出來。
隨便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季逸林一眼,回身去撈薩摩耶。心裡想著小樣兒你也摔了吧,還好意思笑老子?又拉又拽地把溼漉漉的對方弄上來,後者眼睛半睜半閉,氣息低弱。
“喂?喂沒事吧?”隨便一看像是要掛了,也有些慌,拍著它的狗臉。
接著便被後面撲上來的、重新化為人型的乘六一把推開,“抱歉,麻煩讓一下。”
乘六急急將薩摩耶抱進懷裡,紅著眼喚,“少主!少主!”
又看看它肩上先前被蛇妖咬傷的地方,正滲著黑血,粘糊糊的血塊混雜著泥水,原本白亮亮的皮毛被染得黑灰不堪。
乘六貼著它心臟把自己僅剩的靈力輸進去,又接著撥開它肩上黏糊一團的毛,一頭埋下去咬住了那個傷口。
喝!隨便看得瞪眼。
乘六使勁吸了一大口血,回頭吐掉,又吸,又吐。喘了口氣,又去晃它,“少主!少主您醒醒!”
薩摩耶迷迷糊糊地睜了眼,褐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對上焦了。目光渙散地看了乘六一眼,又有些想閉上的樣子。
乘六低頭又繼續去吮吸那淤血,直到吐出來的全是鮮紅的血液了,才停了嘴。接著又抱著它跪到蛇妖那裡去,化出那枚飛刀,剖開蛇妖肚腹,探手進去。哧啦嘩啦一陣噁心得隨便直冒雞皮疙瘩的聲音,取出來的是蛇妖的心臟。
接下來更讓隨便毛骨悚然的是,乘六將那血淋淋的一坨心臟抓在手裡,另一臂攬著薩摩耶,接著對著心臟一口咬下,用牙齒撕扯下一小塊血肉,低頭哺進薩摩耶嘴裡。
“……”生吃……人獸……
隨便就地取材撲池塘邊吐去了。
嘔嘔地吐了半天,突然發覺身邊有人!一回頭——
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就趴在他腳邊,高舉著一隻枝條,從葉子上嘩嘩地滲出黑乎乎的汁水來,一邊跟著“吐”一邊哭著說,“嗚嗚嗚,好惡心……”
“哇靠!!”隨便叫道。
對方也給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就往後頭竄,嗤嗤幾下竄到後面走過來的季逸林腳邊,枝枝葉葉撲住他的一邊小腿,“嗚嗚……恩人,他嚇我……”
“她……它……”隨便看著季逸林,手顫抖地指著那個不知道是“她”還是“它”的玩意兒。
“沒事,”季逸林說,拍了拍藤蔓顫抖著伸上來尋求安撫的一根枝條,“她沒有惡意,她是藤族人。”
隨便瞪著她。突然想起了老槐樹上那株奇怪的藤蔓,不會就是她吧?這也弄太髒了,就跟泥團似的!
而且季逸林還毫不介意地任由那泥團又悉悉索索地往他肩上爬。
隨便皺著眉瞪著她。藤蔓倒是並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攀到季逸林右肩上以後,一隻枝條伸到季逸林胸前拍拍說,“恩人,你跟雷族人一起。”
“他不是魔人,是靈力偏雷屬性的人類。”季逸林道。
藤蔓“哦”了一聲,又伸出帶眼睛的那隻枝條偷偷瞟隨便一眼,用女孩子捂著臉偷偷笑地那種八卦聲音、超級小小聲地說,“恩人,他雖然有點兇有點傻,人形還蠻好看的,嘻嘻……”
接著又馬上伸長枝條在季逸林的胸膛上蹭來蹭去,“恩人別擔心,你也好看,比他好看,嘻嘻……”
“……”季逸林。
“……”隨便。
色狼!這小傢伙是隻母色狼!很危險!隨便心中警鈴大作,瞪著藤蔓那隻邪惡的枝條的眼神惡狠狠的。
還是季逸林咳了一聲打破尷尬,“你……那一晚是不是被虛姬帶走了?”
藤蔓終於收回了那隻備受隨便矚目的枝條,捲起葉尖來擦了擦“眼睛”,尖尖的聲音裡又帶了哭腔,“嗚嗚嗚……她抓我,抓我回去,說了好多好奇怪的話,嗚嗚嗚……說什麼要我恢復記憶……嗚嗚嗚……”
“你失憶了?”季逸林問。
“嗚嗚嗚……我記得一點點的。魔界的樹長什麼樣子我都記得的。就記不起來自己叫什麼了,之前在做什麼也忘了……她,她逼我記起來,我想不來,她,她就……哇嗚嗚嗚!!!”
藤蔓枝枝葉葉全纏住季逸林,開始嚎啕大哭。
女孩子尖細的聲音哭得悽慘,連原本要瞪她的隨便都聽得不忍心,想到那害死白姐的變態小女孩會對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