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的大小,但至少可以決定他們吃飽飯的可能性。
剛剛從他手裡接過碗的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大男孩看了看還沒有滿一半的湯碗,罵罵咧咧地指著安然又指著鍋,接著又把碗伸到他面前。
即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也明白對方的意思是多加一點。
這個人是修道院裡出了名的搗蛋鬼,比他還會鬧事,安然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滿臉雀斑的小鬼佬,就是故意給他那麼少。
可那隻碗就這樣橫在他面前,後面的人都不敢搶在他前面來盛湯,隊伍一下子就停住了,安然皺了皺眉,又舀了一勺湯,直接沿著不鏽鋼碗的碗沿倒了進去,那人燙的立刻鬆了手,捂著手背跳腳。
惡狠狠地看著安然,猛地就要衝過去教訓他。
另一邊盛飯的韋柏立刻趕過來,擋在他身前。
安然撇了撇嘴,這傢伙還是一樣的喜歡多管閒事啊。
亞麻男孩並沒有放棄,他試圖推開韋柏,但是沒有成功,韋柏用手臂攔住他,並且開始教訓他。
“修女們還在作禮拜,今天我負責管理用餐秩序,你現在影響到大家的用餐進度了。”他是這裡最大的孩子,過於早熟的心智總是讓人很能放心地交給他各種事情,但正因為這樣,亞麻男孩看起來更加不服氣了。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妓女和貴族不潔的產物,活該你父親都不肯接你回挪威,在這裡耍什麼威風!”
韋柏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身上棉質的襯衫都似乎起了稜角,安然在一邊雖然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麼,但是那樣的韋柏,他是第一次看見。
可以明顯感覺到的是,這個搗蛋鬼破天荒地惹惱了他。
“啊——!”亞麻男孩還要誰些什麼就被迎面潑來的一勺熱湯給燙出了眼淚,安然從灶臺跳到了外面,掄起拳頭狠狠地揍到他臉上。
事情發生地太快,連韋柏也只是愣愣地看著安然突如其來的動作。
之後,安然被關了禁閉,並且又一次失去了晚飯的機會。
到了晚上,韋柏爬到石階上,把手裡面的麵包和牛奶透過禁閉室門上方的小窗子裡扔了進去,安然正按著肚子數綿羊,看見突然掉落下來的東西,嚇了一跳。
“喂!安然,看到我扔進來的東西了嗎?”韋柏在門外壓低了聲音喊著。
安然聽見是他的聲音,立刻就反應過來地把那包東西拿過來,開啟一看,還是牛角麵包和牛奶。
“喂喂!怎麼又是這些。”說是這樣說,但是他一邊抱怨一邊快速地拿出麵包開始吃起來,又一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因為滿口的食物而變得含糊不清了,“你不是很聽那群女人的話的嘛,怎麼那麼大膽來給我送吃的。”
“你哪裡看得出我很聽她們的話了?”韋柏站在石階上,背靠著牆,聽見安然含糊不清的字句,不由得笑了。
安然吃的太快有些噎到,急急忙忙喝了一口牛奶。
韋柏淡淡地開口:“我不過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罷了。”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才能讓這些人對自己放心不是嗎?無緣無故冒出來的善心商人,裝模作樣收養孩子的修女,以為他真的看不出那些眼神裡的監視和窺探嗎?
這座修道院裡所有的人都可能是那個人的耳目,他欣慰於他的成長,更恐懼於他的成長,他必須時時刻刻掌控著他,才能在北歐安眠。
“對了。”韋柏好像想起了什麼,轉了個身面朝著門,好像在和安然對視一般,“你想不想知道本傑明到底說了什麼,才會讓我那麼生氣?”
本傑明是那個亞麻男孩的名字。
安然想了想,放下牛奶,及時表明立場:“這可是你要說的,我可沒問哦。”
“我明白。”韋柏又靠回了門上,“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說。”
安然移了個位置坐到窗下,窗外的月光正好散落在他頭頂,韋柏輕輕淺淺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慢慢地傳了過來。
“我的父親,他是個挪威人,早些年北歐留下來的旁系貴族,雖然失去了往日的特權,但是封建家族留下來的尊嚴和榮光還是迫使著他們遵守那些古老的規矩,那些骨子裡留下來的刻板讓他的前半生過得十分壓抑。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開始夢想著成為一個旅行家。”韋柏說到這裡的時候,抬頭看了一下午夜的月光,那月亮半邊隱沒在烏雲中,光輝驟然暗淡。
“他有著良好的外貌和血統,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個紳士的做派,興致來了還能唱一段歌劇或者跳一段華爾茲,很有女人緣,甚至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