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那些人看來灰頭土臉,鮮有長相出眾甚至漂亮的。
基因改造計劃在軍事領域停滯不前,在醫學界卻早已廣為應用——羅帝斯特的父母們完全能在精子和卵子結合的初期就讓腹中的胎兒比他人優秀,他們的孩子成年以後都會高大,貌美又健康。可十一區裡的下等人卻不能。天生疾病,樣貌平凡,身材矮小,他們或多或少都帶著與生俱來的殘缺,無法做到像羅帝斯特人那樣從出生起便高人一等。
站在高地的這個男人該是這群人的領袖。他言辭煽動,情緒激昂,好像自己揮擊拳頭就能掀起颶風,好像每一句話都能像拍岸的海水一樣拍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他似乎正在給自己的簇擁者灌輸勝利的信念,號召他們不再沉默,號召他們挺身而出反抗羅帝斯特的統治。
“那些所謂的上等人,他們的貪婪成性人所共知,他們打著‘捍衛地球’的幌子,誣陷我們基因劣等,又堂而皇之地將我們棄於絕境!請低頭看看這片狼藉的土地,看看這些為了掩藏真相的所作所為,他們在粒子屏障裡安心享受,我們卻在炮火和暴政裡嚼咽風沙,他們的孩子出生就擁有一切,可你的孩子卻在飢餓中一天天瀕臨死亡!”演講者突然振臂抬手,指向了一個被母親抱著的小女孩——
在眾人的目光下,那個小女孩惶恐地睜大了眼睛,眸子烏黑明亮,面龐鮮嫩可愛,可一副嬌小的身軀餓得只剩下皮包骨。
身為母親的女人緊緊箍住了懷裡的女兒,悲憤的眼淚含在眼眶裡。
費裡芒沒細聽演講的內容,只衝狼川打了個手勢,小聲提醒道:“該走了,霍蘭奚會到飛行器旁找我們。”
可對方一動不動,託著腮,蹙著眉,一眼不眨地望著那個高處的男人,彷彿正在凝神思索。
“當那些上等人在我額頭上烙下‘罪人’的刺青,我恍然大悟,當萬千個‘罪人’攜手同往地獄,地獄也會變成天堂!當我們團結一心,當我們並肩作戰,我們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們會變成上帝甄選的十四萬四千人之一,歷經重重劫難後迎向光明!他們大可用謊言消磨我們的志氣,讓我們安於命運被踐踏在腳下,但順從是懦弱的姘婦,緘默等同於謀殺同胞的劊子手!十一區的男人絕不會那麼無恥,絕不會在可能的挫敗前低頭!”
狼川聽得簡直入了迷,不知不覺就從岩石背後爬了出來,一抬屁股,坐在了岩石上。
“拿去吧!如果公義與自由需要付出代價,那就拿去我的骨頭,拿去我的鮮血,拿去我的滿腔怒火和赤誠,只要你們能聽見我對這世界最後的叫喊——他們能膾割我們的肉體,卻不能消滅我們的靈魂!”在冰冷凜冽的月光下,一個男人熱血澎湃地揮舞拳頭,再次高聲吶喊:“我們永不,永不,永不屈服!”
周遭的氣氛異常安靜,所有人都陷在一種即將赴死般悲壯的情緒裡,然而這份過了頭的安靜中突然就響起了掌聲,稀稀落落卻清晰可聞,彷彿不斷有人向湖中投石,攪亂了一汪靜謐的波心。
仍躲在岩石背後的費裡芒抬手一拍腦門,他幾乎要哭了:自己算得上會犯渾,可和那怪胎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身處高處的領袖很快就循聲找到了鼓掌的人——那是個樣貌俊俏的年輕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坐在一塊高高的岩石上,笑出一口白牙,也笑出了一臉稚氣。
沒一會兒他就來到了那個年輕人身前。面對突然闖入的陌生人,演講者皺著眉問話,語氣也十分不客氣。“你是誰?”
近看才發現,這個男人約莫一百八十公分,年紀應該不大,若非以油彩誇飾,沒準兒那佈滿孩子氣的臉根本唬不了人。一叢陰影迫於眉睫,狼川仍然沒停止給對方鼓掌,他咧著白牙,神態天真,嘴裡還不住肯定對方剛才的演講,“說得好!”
“你是誰?”沒有得到年輕人的回答,演講者又問,“你來自哪裡?”
費裡芒躲在岩石後面,摸著心口祈禱那怪胎不要胡言亂語,結果狼川朝他躲著的地方探了探腦袋,大聲地問:“我們來自羅帝斯特,對嗎!”
一聲大喊就暴露了科學家,根本就是故意。
“還有一個人?羅帝斯特?”亮晶晶的眼眸射出兇光,演講者的面色更顯陰沉,而剛才那兩百來個旁聽的人也圍攏了過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雖然這些老掉牙的槍械和蜂黨士兵們的裝備沒得比,但到底還是武器。梅隆星人暫時停止了進攻,可戰爭仍未終結。這些元首之子眼中的叛亂者正在糾集人馬和羅帝斯特開戰,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繃緊他們的神經。
“我是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