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去接那盒子,一瞥眼,卻驀然看見了狼川。

他又被人鎖了起來,鎖在一架輪椅上。雙手的鐐銬一直連到腳腕上,他看上去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胖了一些,儘管依然瘦得有些嶙峋,面色已然健康不少。本來推他前行的護士因事暫時離開,幾個蜂黨士兵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他們雖然奉命前來監視他,卻又滿臉嫌棄地不想和這怪物靠得太近。於是這個年輕人只得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一會兒把腦袋歪向左邊,一會兒又晃向右邊。

霍蘭奚用目光指了指狼川,問:“他是什麼時候被送到這兒來的?”

“三天前,幾個衛隊士兵把他帶到了這裡,讓我和費裡芒一起對他進行研究。他在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帕金森氏症病人,外人不被允許知道他的身份。”頓了頓,魏柏倫搖頭嘆氣,“總指揮官的命令總是自相矛盾,他一方面要我們儘快讓他看來像一個人類,一方面又以對待牲畜的法子對待他。”

沉重的鐐銬似乎讓狼川很不舒服,他每動一動,腕上的紅色勒痕就更醒目一分。霍蘭奚遠遠看著他,問,“為什麼不解開他?”

“他很兇殘,也很有力氣。一旦旁人不備就會向對方發動攻擊,那細長的手指能輕易擰斷別人的喉骨,昨天他就擰斷了一個護工的脖子,幸而那護工只是個機器人。同時他又非常粗俗,不論別人對他說什麼,他要麼緘口不語,要麼一開口就大叫‘陰莖’,惹得姑娘們都很不悅。他會在護士給他注射營養針劑時突然湊頭去吻對方的臉,去舔對方的耳垂,活像一個壞進骨子裡的流氓;可當我們把他鎖上輪椅的時候他又嗚嗚直哭,簡直像個純潔可憐的孩子。”眼鏡片後的眼睛隱含笑意,男人的語氣裡倒也不乏惋惜之意,“這裡沒人喜歡他,我想永遠也不會有人喜歡他。”

“他還是不會說話?”

“他的聲帶沒有任何問題,模仿力更是驚人。但他似乎就是不願好好開口,誰也拿他沒轍。我想這或許與他的經歷相關,當時許博士被判處死刑以後,那間深埋地下的基因研究中心就被永久地封閉了起來,直到最近總指揮官想把那地方改建成監獄才得以重見天日。結果前去執行任務的工人們發現了這個傢伙,一鈔生物屠殺’過後唯一的倖存者,原來他逃過追捕之後就一直躲在那個地方。雖然裡面備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可經過一百多年也早已腐壞了,他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

兩個男人說話間,小女孩茱妮抱著皮球又跑進了醫院大廳,不知怎麼一鬆手,掉在地上的皮球彈跳幾下,便撒歡跑遠了——滴溜溜的大眼睛追逐著球跑,茱妮悶頭跑了幾步,一抬眼就突然地剎住了腳步。

球正巧停落在了年輕人的輪椅前。即使只是個孩子,她也隱隱察覺出這個人的與眾不同。小女孩和輪椅上的年輕人互相瞪著眼睛打量彼此,一個猶猶豫豫,欲近又怯,一個懵然無辜,忐忑不安。

魏柏倫與霍蘭奚同時從診室走出,蜂黨士兵也各個緊張,把手按在腰際的鐳射槍上,生怕這個怪物會傷害一個孩子。

空軍少校已經來到了離年輕人很近的地方,他微微眯著眼睛,盯視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如果狼川試圖傷害茱妮,他就會毫不猶豫地上前阻止。但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這個人人眼中的怪物並沒有那麼做。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彎下身子,又小心翼翼地夠弄起那隻皮球。

差一點就要把那隻球撿起的時候,狼川從輪椅上跌了下去——因為鐵鏈將他與輪椅連為一體,所以那厚重的鐵玩意兒也一併被他拉倒在地,“咣”地一聲砸在了他的身上。霍蘭奚打從開始就沒想過施以援手,始終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註視一切。這個年輕人從輪椅底下爬起的過程漫長而掙扎,但最終還是把球撿了起來。他顫抖著伸出被銬緊的雙手,把小心護在自己肘彎間的皮球遞給了茱妮,還衝這可愛極了的小女孩笑了一下。

牙齒白得不可思議,那個笑容稚氣又明亮,像是有一點一點的陽光掫攏在他的眉間唇角。很漂亮。

到底只是一個面板蒼白、眉目清秀的男孩,並沒有預料中窮兇極惡的反應。小女孩不再害怕,天真無邪地笑了起來,“謝謝你!”話音未落,人已歡快地跑開了。

如同漫漫長夜裡的人守望僅存的一簇篝火,那雙金綠色的眼睛一直追隨著小女孩蹦跳離開的背影,恨自己不能生出翅膀,也一同奔向陽光。

霍蘭奚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然後走上了前——蜂黨士兵看見他的靠近,立刻挺身出來阻止,阻止的人正是童原。

向著身前的衛隊士兵潦草地點了點頭,空軍少校看著銬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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