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本地沒有親眷,擺餛飩攤四五年了,遠近聞名。阿虎收斂了氣息,每天悄悄跟著阿文回家,躲在大香樟樹後偷偷看阿文在家忙乎,每每到屋裡熄了燈火才樂顛顛地回山。

阿虎又一次在深夜衝進狐狸的洞裡請教,怎樣討小娘子,啊不,心上人的歡心。狐狸被擾了睡意煩躁地翻身咕噥一句,你這蠢貨,大過年的把你最寶貝的東西送去,還不成事?

年三十清早,阿文開啟柴門,猛然發現門檻外橫躺了一隻肥大的死羚羊,血水趟了一院子。

“啊啊啊啊啊————————————”尖叫被嘭的一聲關門聲阻隔在屋內。

阿虎躲在樟樹後面張大嘴巴,這這這這已經是山裡能逮到的最肥美的食物了啊,就算比這隻小的我平時都寶貝得很,都捨不得一回吃完的啊,都趁著新鮮連夜馱下來送給阿文了啊,阿文怎麼不喜歡啊……

……都,都蹲了三個時辰了,阿文怎麼還不出來啊……我,我好餓,再不出來,我先吃了啊……

阿虎鬱卒地化了原形馱著羚羊回了山,趴在洞裡邊啃著骨頭邊思索著活了幾百年來最要緊的事,嘴邊的肉也漸漸沒了滋味。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狐狸後,狐狸直罵蠢蛋,說好歹也是山中之王吧你,那麼大一腦袋裡裝的全是屎吧你……阿虎放下骨頭,用爪子委屈地摸摸自己腦門,怎麼這麼說我,我修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化了人形,又沒下過山遊走過人間,人間那些個勞什子規矩,我怎麼曉得……狐狸還不告訴自己是不是被阿文嫌棄了,明兒個該怎麼辦,只說讓我想,好好想,我怎麼想得出來……

阿文覺得自己完了,來這清靜的小鎮謀生修行四五年,這趟鐵定惹到什麼要命角色了。從大年三十起,每日清早開門,必有一隻死獸死禽,從羚羊到山羊,野豬到野雞,昨日是鵓鴿,今日是鵪鶉,個頭倒是一日日見小,卻依舊日日見血。奇的是每日傍晚開門,這死物便不見了蹤影,而院子卻沒有踏過的痕跡。雖撓破頭也想不出到底招惹了何方神聖,阿文年內都沒膽出門了,心道血光七日,出門必死,只能化了原形瑟縮在屋內啃青菜蘿蔔度日。門外一點動響就跐溜一下躲進柴火堆用長耳朵蓋住眼睛發抖,可想這年過得甭提有多驚恐了。

眼看到了初五,阿文肉也沒剁買皮也沒擀,爐火都沒燒,急得在屋內直繞桌腳,悄悄竄上窗戶支起一點往外探,門外居然沒有任何死物!阿文立即化了人形穿上布衫貼到門口嗅嗅,沒有響動,沒有任何可疑的氣息……這是故意算計?陷阱?還是就這般放了一馬?阿文揪著一頭秀髮,啃掉最後一顆蘿蔔,決定出門擺攤。

初六,阿文早早的就快賣完了所有的餛飩,一抬眼,年前那個黑衫食客面色不善地走來。

“要大碗。”說完便轉身坐在了平常的位子。

阿文一瑟縮,猛然嗅到一陣帶血的氣息,沒錯,就是連日擺在自己房前的那種血氣。阿文下餛飩的手都抖了,是這個人真是這個人,這黑無常一般的煞氣肯定錯不了。他今天就是來取我性命的麼……阿文眼淚都要跑出來了。

“客官,請,請用……”阿文抖著細白的指尖,把大腕餛飩放在了黑衣食客桌前。

“多謝。”黑衣食客取了勺,呼嚕呼嚕幾下吞完了爽滑鮮美的餛飩,抬頭髮現本該在爐前的忙活的阿文,依然站立在他桌邊。

“這,這位客官,在下何文,冒,冒昧請問客官尊姓大名。”阿文緊緊揪住藍布圍裙的下襬,雙唇毫無血氣,下定了決心就算要死,也死個明白。

阿虎聞言差點沒蹦起來,對了對了這回對了,我就說嘛阿文不喜歡吃大的死的喜歡活的小的嘛,送了只活田鼠就來對了,都上來問我名了。心裡樂得手舞足蹈,面上卻不曉得該擺哪種臉色才對,不習慣人間拐彎抹角的稱謂,癱了個臉嘴角帶煞得蹦出,

“尊姓王,大名虎,王虎。”

可是我很溫柔 2

阿文聞言差點沒跪下去,這一聽就是打手的名啊!勉強撐住顫抖的膝蓋,指尖扭著圍裙道,

“這,這位爺,可,可否借一步說話?”暴斃在這鬧市上太過難堪,好歹也回山腳啊。

阿虎一聽立即點頭,心裡只想竄到鎮上至高的白馬樓上去仰天長吼一番,阿文這是在邀我的約啊啊啊嗷嗚——————

阿文利落地收拾好小車,剩下的些許餛飩也不賣了,健步如飛,急急推著小車往山腳趕。阿虎渾渾噩噩跟在後頭,阿文的背板挺直,月白的袍角隨著腳步翻動,小腰小屁股跟著一動一動的,別提有多好看了。等阿虎回了神,眼前已是阿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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