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追問,他沉默著,伸出手拍了一下綱吉的肩膀。
隔著辦公桌當然不好完成這個動作,所以在綱吉恍惚的時候,阿諾德便繞過桌椅,走到了綱吉身側。鉑金髮色的男人微微彎下腰,纖長有力的指掌包裹住少年單薄的肩,“你想知道嗎。”
“不。”抬起頭,我緩聲回答,“我們不會再見了。”
聞言,阿諾德直起身,面對綱吉,向後靠在辦公桌邊緣,“那麼,繼續。”
“是指,兔子被燒掉以後的事嗎?”實在忍不住笑,我站起身,“偶爾,我也會有不想親自說的事啊,首席。想知道的話……”轉頭望向角落裡的男人,“就請問他吧,用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很有趣的。”
仔細想想,我和首席的相處模式真的奇怪,明明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相處、瞭解,但只要一個眼神,或是一個片語我就能明白他想要什麼,我們還真是……默契。
挑眉,阿諾德同樣望過去,“是嗎?”
一直沉默著旁聽,男人依舊一頭霧水,“什麼?我並不認識你,十代的小鬼。”
“嗯,糾正兩點。”看了首席一眼,我能預見他被首席逼供的場景,一時幸災樂禍,“第一,我並不是你們的十代;第二,誰說你所知道的我是這副樣子?”如果他不記得更好,就等著被首席逼供吧!
表情一僵,男人觸及阿諾德的視線,顯然也與綱吉想到了一樣的事。
越想越樂不可支,我向首席打過招呼,轉身想退出指環空間。走到門口,腳步一頓,我轉過頭森冷地盯住他,雙目闇然無光,“提示一下吧,吉留羅涅。”吐出最後那個單詞時,聲音變得嘶啞乾澀,“‘我不會放過你,d·斯佩多’。”
“……是你!!”
在男人震驚地吐出這個詞的瞬間,我看見首席的眼睛閃亮起來,於是心情愉悅地退了出去。
啊啊,接下來首席會好好招待他吧~
——我果然討厭盪漾系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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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蠢兔子。”
看到那雙蜜色雙瞳緩緩睜開,眼底流動著溫暖愉悅的流光,雲雀冷冷地扯起嘴角,“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關於綱吉四百年前的經歷,在reborn的宣揚下,雲雀多少知道一點。他對這隻蠢兔子遇到了什麼,又或喜歡上了什麼沒興趣,他篤信過去的已經過去,這隻兔子最終只會屬於他。
然而……
想到半小時前見到的鉑金髮色男人,雲雀皺起眉,阿諾德嗎?初代雲守,笨兔子曾經的上司與前輩?雲雀不想承認,真正見到時,他並不如想象中那麼自信豁達。
“嗯。”揉了揉頭髮,我側過頭,看到恭彌的模樣時忍不住皺眉,“頭髮怎麼不擦乾?”一邊說,一邊尋找乾毛巾。
胸口鬱氣一散,雲雀抓住綱吉的手,沐浴後的臉上尤帶一絲粉色,“不用毛巾,像上次那樣。”
“……用火炎?對髮質不太好……好吧。”
妥協地嘆氣,我示意恭彌坐下,隨即指尖覆上薄薄的火炎,穿過他溼淋淋的黑髮,蒸乾其間的水分。
感到髮絲逐漸蓬鬆乾爽,雲雀閉上眼,將臉埋進綱吉懷裡,為什麼剛才不繼續?為什麼那個鉑金髮色男人出現後,他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雲雀想這麼問,卻聽到綱吉的聲音。
“恭彌,該回去了。”
“……什麼?”一愣,雲雀遽然抬頭,眼神冷厲,“你——”
黑髮乾得很快,我收回手,吻了吻恭彌的眼角,“待在這對你的身體不好,空間的排斥力……雖然有防護措施,但還是會不舒服吧?”
“……那你呢?”
“我嗎,我很快就會回去哦,最多……十五天。家裡和這裡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吧,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又是這種哄小孩子的口吻,垂下眼,雲雀冷笑,“把我當小孩子嗎?這邊的情況……”他一點都不看好這邊的沢田綱吉,十天,就算脫胎換骨又能幹什麼?
“不想被當成小孩子,就強大起來吧,恭彌。”沒有解釋,我拍了拍他的背脊,“這只是一個局,除了我,你們都沒必要參演。”
“你的意思是——我是累贅嗎,沢田綱吉。”
叫了全名,這是生氣了吧,“不,恰恰相反,你是我的弱點,恭彌,不是弱點的弱點。”是真的很生氣啊,觀察著他的神色,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起來,恭彌你回去後幫我把床底下的光碟都處理了吧,都是師兄送的,放著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