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這麼說,但眼眶微紅,這麼看都不像是煩死了的模樣。東皇無奈,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聽得星河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然後停頓了很長世界,又接著開口:
“……其實也有我的錯,我知道的”星河說話聲音很小,近似耳語,但在場的人武功高得很,自然也能聽到,“……爹”
東皇一愣,緊接著把星河擁在了懷裡。
等離開陰陽家已經是天黑了。趁著夜色,兩人前往桑海。東皇用自己的法門替星河暫時封印了夜明珠,但是隻能維持三天,三天之後,只能另尋辦法。星河臉上還帶著易容,靠在白鳳懷裡,儘管他怕高,但又白鳳在身邊,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如果我有小孩,肯定不像我爹這麼養”星河說著,笑得眯起了眼睛,“不過跟你在一起,都斷子絕孫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少了個小禍害”白鳳輕聲笑道,“有你就夠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星河面上一紅,沒再說什麼,模糊不清回了句:“有你就夠了”
停頓了好久,星河又道:“我以前聽過個故事……唔,說是有人生來要報前世的恩情,兩人一見了便覺得對方好生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自此緣定。說真的……第一次見到你,我也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你一般。”
白鳳靜靜聽著,好半天,笑了起來:“你前世欠我的也說不準。”
星河愣了下,想到了自己上輩子,扯了扯嘴角,道:“你說什麼昏話呢,你來向我報恩還差不多。”
白鳳毫無誠意:“你硬要這麼說我也沒法子嘛……”
星河聽了,一口咬在白鳳手腕上。白鳳吃痛,卻只是笑了笑:“你一急就咬人,這可如何是好……”
“咬的就是你”星河說起話來含混不清,這麼答道。
兩人一路吵鬧,巨大的白鳥兒載著兩人向著桑海飛去。天河夜轉,星漢燦爛,仰頭便能看到美麗的夜空。獵獵夜風吹起他們的衣角,糾纏間恍若夢境。
戰鬥(一)
桑海很安靜,比星河想象得要更加安靜。不僅天空中沒有來去的機關鳥在巡視,連蒙恬星魂都看不到人影。雖然城內戒備森嚴,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城門和蜃樓附近。
鐵甲兵比平時少了不少。
星河走起路來身上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夜裡聽著分外悅耳。星河沒用易容,也沒想過偷偷溜進來之類的,大搖大擺就進了城。少年面容絕色,走動時身上鈴鐺叮噹作響,讓人不知不覺便恍了神。
美豔的少年微微一笑,火媚術倒是跟赤煉學了個十成十,用起來卻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一腳踹倒一個鐵甲兵,火媚術一運轉,端是美豔無雙。那可憐的鐵甲兵被迷得七暈八素,星河見差不多了,便道:“你們家蒙恬大人……恩,還有星魂那小屁孩,上哪兒去了?”
鐵甲兵被星河踩著脖子,說起話來斷斷續續:“大人們……發現……墨家殘黨……前去……”
星河沒耐心聽他講,便對著鐵甲兵襠部踹了一腳,道:“他們去哪兒了,說重點成麼?”
白鳳看著星河的舉動,搖搖頭,把星河拉到一邊。那鐵甲兵道:“城南”
蒙恬帶了那麼多鐵甲兵去抓墨家餘孽,要是抓住了,那是大功一件,如果沒抓到,那可就丟人了。星河還記得前些日子他自己說的,他欠少羽一恩,但是相比較而言,陰陽家對他的恩情更大,於情於理,他都應該過去幫一把。
星河整理好衣服,又把手上的繃帶綁緊,如果真的要幫他的話,那免不了要和蓋聶打上一場,蓋聶有多強,天下人皆知,據說在機關城一戰,衛莊贏了蓋聶,乃是因為再戰鬥的最後關頭,蓋聶於心不忍,才被衛莊取勝……
這種說法雖然有失偏頗,但多少也能體現出蓋聶這個人的真實實力。蓋聶的劍法已經很難用厲害還是不厲害來形容了,蓋聶本身就是一把鋒利的劍。
如果真的到了要跟這個人對上的關頭,星河覺得,自己恐怕凶多吉少。難得星河有這種自知之明,白鳳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略略嘆了口氣。
兩人一路向著城南走去。
城南已經開始打鬥了,遠遠地就能聽到劇烈的打鬥聲,憑聲音判斷,出手的人應該是星魂。星魂年少成名,正是出身牛犢不怕虎的時候,便是蓋聶也不放在眼裡,怕是忌憚的情緒都尋不到分毫。
星河扯了扯嘴角,覺得這次星魂怕是要受挫了。
遠處低矮的房屋前有一大隊人在聚集著,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