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天氣很好,風景不錯,陸遠走走停停,彷彿一點兒也不累似的。律香川卻和他不同,他的內力不算深厚,換了身體以後,散了不少,況且這個身子還受過傷。
莊主心不在焉地走。走著走著,就習慣性進了那種男人都很感興趣的地方去。
他很想擺脫後面那位,也許這個地方會容易些。律大總管之前給人的形象一直是古板、很能忍、喜歡多管閒事,並且帶著那種追隨老一輩人遺留下來的禁慾感。
陸遠走進了一個掛著燈籠,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大門。門口有幾個盛裝打扮的豔麗女子,一臉欣喜地呼喚她們的恩客。陸遠摟著兩個姑娘大搖大擺地朝前去了。以為那人會望而卻步,可是他用眼角瞥到了一抹青色。冷哼了一聲,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到了外面,陸遠就是作威作福的陸大少爺。他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在不同的角色面前,就表現出不同的氣場。又憑著一副好相貌,樓裡的姑娘被他迷倒了不少。
律香川面無表情地跟著他,這時候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大總管——一副呆樣。陸少爺心裡得意,十分豪氣地勾著一壺酒,指使兩個濃妝豔抹的姑娘去伺候人。
他粗聲粗氣地說:“給我好好伺候著,他可是你們的金主哦,看見他手上那枚扳指沒?那可是可以輕鬆買下整個霓綵樓的東西哦,伺候那位大爺高興了,少爺我也會大大有賞喲~”
姑娘們頓時驚喜連連。七腳八手地撲過去,使盡渾身解數“伺候”好這位大爺。
陸遠捂著嘴悶聲悶氣地笑著逃離了那個房間,律香川似乎向他投過疑惑和求救的眼神。但是,和自己的自由相比,完全可以忽略掉。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吧,反正都出來了,又何必管那麼多。此時陸遠正坐在一艘小船上,聽人彈琴。
他不是專門來聽琴的。但是彈琴的人卻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他穿著素色的僧袍,帶著一頂斗笠,胸前掛著一串佛珠。陸遠望著湖面上的倒影,心情有些不平靜,但他也在儘量剋制自己的氣息。“閣下最近心情不佳。”音色沙啞,傳入人耳卻有幾分魄力。陸遠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他不是什麼文人雅客,音律也似懂非懂,倒是他以前的兄弟,琴藝也不錯,可惜英年早逝了。
“沒什麼,事情辦得怎麼樣?”他不想多留,與此人合作是在一年之前,那人的要求,完全在他的可接受範圍之內。一人交錢,一人出力。他的能力很強,能和這樣的高手合作,是個難得的機會。他聽見那人輕笑了一聲,停止了彈琴,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陸遠。
‘花傾訴’三個字印入眼中,真的是那個女人。
一切以他連累朋友去世為藉口,其實陸遠知道,花家少爺的確受寵,卻有個女人很恨他。其中的糾葛他懶得去回想了,只能說那個女人是個變態,武功很高,喜歡抓一些年輕男人回去做奴隸。虐待,折磨。
花家本來是名門正派,可惜出了一對性格迥異的兄妹,哥哥怕女人,終身不娶,妹妹卻又恨男人恨得要命,所以花少爺過的也很痛苦。而這些事情,外人並不怎麼清楚,因為這種位高權重的女人向來掩飾得很好。
江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花家的主子有那樣的怪癖的確嚇壞了一幫人,然而江湖上什麼人沒有,有些奇怪的愛好並不妨礙花家坐上江南第一名門的寶座。陸遠知道花陸兩家關係不好,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盯上的是律香川。
所以等他拿著那張紙條回到陸府的時候,總管並沒有回來。而是看到下人呈上的一封函。
看完了,心也沉了大半。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古板的律大總管怎麼會招惹上那樣的人物。他的頭很痛,到底該不該救呢,該不該呢,他是多麼希望與律香川撇清關係啊,沒有了他自己的日子一定會好過千百倍。那封函是一封請柬,邀請陸莊主於九月初三去參加某對新人的婚禮。如果上面寫的新娘不是花傾訴,新郎不是律香川,陸遠一定欣然前往。時間還有一個月,他忍不住暗罵了聲,將那封請柬扔在櫃子裡,揉了一把臉,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吧。
第二天一早,他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卻被下人催了起來。“莊主!莊主,外面有人求見,說是要請莊主幫忙!”
副總管陸仁一邊指揮著丫鬟替莊主寬衣,一邊快速把事情說個大概。無非是某個好賭的男人因為欠了一屁股債,打算把自己的妻兒買進妓院,交易進行完,妻子進了妓院非常崩潰,爭吵之後上吊自縊了。陸遠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