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女人的唸叨暫停了一瞬間,但她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依舊盯著類似石壁的地方唸叨:“你騙人。”
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
解語花很想一腳踹過去心想你是從窮搖劇片場走出來的麼:“對啊,我就是在騙你。”
“你活該。”女人這回只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用一種冷到骨頭裡的腔調,一字一頓,“你、活、該!”
說完這句話的女人就消失了,連帶著山洞也消失了,解語花感覺自己好像到了一個村子裡,有一群人圍繞著一個乾草垛,乾草上是一個被綁住的男人。
那群人嘰裡呱啦的念著什麼,是一種非常詭異的語言,但是自己卻聽懂了,他們在說:“燒死這個人,燒死這個妖孽,燒死這個邪蠱。”
這時,有一個女人走進了人群,就是剛剛那個神神叨叨女人,不過比剛才要整潔些,她一出現頓時所有的村民都看向了她,用一種既恐懼又嫌棄的表情。
女人的眼神十分不屑,但是當她轉向乾草上的男人時,眼神又溫柔了起來。
“我們要把這個男人燒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人群叫囂著,女人卻一言不發。
解語花憑直覺認為這個女人志在必得,她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那個男人。
但是這時那個男人卻驚恐的求饒起來:“放了我吧!我並不是真心的愛她的!是她用妖術蠱惑了我!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女人的眼神瞬間變得痛心,她微張了嘴,但是又沒有說什麼。
人群發出嘲笑。
女人用那種神經質的語氣開口:“你說你愛我,你騙人。”
男人大笑:“對啊,我就是在騙你。村長,求你放了我吧!”
村長也嘲諷的大笑,揮揮手,準備讓人把那個男人放下來,但是乾草垛卻自燃了起來,火燒的發出嗚嗚的聲音,怎麼也撲不滅。
“是那個女人的妖術!”有人說。
那個男人活活被火燒死,發出了恐怖的尖叫。
女人只是轉身,她說:“你活該。”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淚水。
“花兒爺?!”被黑眼鏡搖醒,解語花嚇得抽了一口氣。
“……我睡著了?”
黑眼鏡有些擔心:“沒事吧?”
“沒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解語花就看見一起的那兩個人的屍體橫在一邊。
“……這兩個人怎麼了?”
“剛出來一個挺噁心的蜥蜴,咬傷了一個,我估計活不久了帶著也是累贅,就開了;還有一個要搶你身上的子彈,說什麼防身用,估計到了緊要關頭是個絕對的禍害,也解決了。”黑眼鏡很自然地說。
解語花沒覺得他做的不對,這是非常正確的選擇,換做是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他終於意識到,不是黑眼鏡不再瀟灑,他對著別人依舊是那個不講情面的惡質流氓,只是因為自己要他愛自己,所以自己成了他的負擔。
前進唯一的阻礙,就是負擔。
“花兒爺,繼續走吧。”黑眼鏡牽起他的手,把他拉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是叫自己“花兒爺”,一直都沒有改過口,雖然之前開玩笑說要叫“小花”什麼的,但是也只隨口一說罷了。
就像是“悶油瓶”一樣,變成了一種執著的稱呼。
解語花覺得腿開始疼的有些發冷,但是他還是緊跟著前進。
只有兩個人在沉悶的山洞中走著,他們已經懶得去管那個女人的墓裡有什麼,他們只是想要出去。
最好,能夠兩個人一起出去。
解語花知道這個墓的主人下了一個怎樣的詛咒,她一定很不甘心,一定覺得愛情很可笑。
她想看到的僅僅是,在生死關頭,被自己的愛人狠狠拋棄的可笑劇情。
然後她會在地獄裡,囂張的嘲笑自己。
“你活該。”她肯定想說這句話。
活該你信他。
活該你愛他。
活該你被他拋棄。
你活該。
你只是個戲子。
虞姬虞姬,你被拋棄了,虞姬虞姬,你終是一個人……
解語花忍著痛苦快步走著,裝作聽不見耳朵裡的叫囂。
“花兒爺?”黑眼鏡覺得解語花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拉住他的手腕,“你怎麼了?很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