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
“什麼?”
“那天晚上,你究竟夢到什麼了?”
聽著展昭問到這個問題,白玉堂先是愣了愣,隨後又沉下了臉色。
他當然知道展昭指的是哪個晚上,正是他們在離變數長最近的那個小鎮歇息的那個晚上,他將展昭死死摁在懷裡頭,企圖將人掐死過去的那個晚上。
能讓白玉堂露出那般神色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好夢。
展昭問出口的時候,便後悔了。
他又怎麼捨得讓白玉堂再重溫一番那晚他夢中的景象,雖然他不知道白玉堂究竟是夢了什麼,但是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白玉堂抬眼見展昭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倒是緩了臉色:“白爺夢著你了,一個,不像是展昭的展昭……”
“什麼?”
不像是展昭的……展昭……
第93章 章七
有人說,夢都是反的。
但是,有的時候,就算早已經知道那就是不真實的東西,但是回想起來,依舊會是一身冷汗,依舊會覺得一陣後怕。
若是真的,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個夢境,白玉堂一直不想回想起來,但是又一刻都不敢把它忘掉,生怕真的會有一日,展昭真的會變成那副模樣。
那個夢境十分真實。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覺得,當真和做夢一般,實在是太美好。
梨樹杏樹滿園開,他不知道那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只覺得風吹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股他一直十分喜歡的女兒紅的味道,很醇,很濃。
循著酒香,之後他便見著了展昭。
梨樹下的展昭穿著一件尋常時候的水藍長衫,他似是見著他了,唇角一勾,淺淺一笑,聲音都帶著一股柔意:“玉堂,來!”
很美,景美,人也美。
那一瞬間,白玉堂覺得,人生無憾矣。
十分輕鬆的場景,面前的展昭也是難得地合他心意,白玉堂心境本是十分愉快的,又想起在自己還年幼之時,自家親哥哥與愛妻一同花前月下的場景,如今對比較起來竟是如此相似。
他抬頭再瞧過去,展昭依舊微微帶著笑意。
但是,他心裡卻是冷了下去。
心裡頭像是打著鼓,總也覺得不對勁,展昭明明是何往常一樣,搖晃著手中已經沒剩下多少的酒罈子,唯一不同的是,往日他都是晃著他喝盡的酒罈,然後無奈地道一聲“玉堂,你又喝了這許多”,而如今,卻是他自己將這一整壇酒都快要喝盡了。
這不對勁,展昭雖說酒量不算很差,但是從來不會像他這樣拿著酒罈豪飲。
展昭是謙謙君子,做出來的事情都斯文得很。
雖然,他常常想,若是展昭何時能夠放下這斯文,與他放浪形骸,卻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做法,但是在試過了無數次之後,他是知曉,展昭的做事風範,是被烙進了骨子裡的,就像他白玉堂,無論是做什麼,都帶著股桀驁不馴的氣勢,而展昭則是一派溫文爾雅。
然而,眼前的展昭,無論是什麼動作,做起來總讓他覺得,眼前的是一個長著展昭模樣的白玉堂。
那廂展昭抬了頭,嘴角雖是帶著笑,但是在白玉堂看來卻硬生生地成了不屑,聲音依然是展昭那柔柔的,曾經讓他覺得十分舒暢的,但是如今聽來卻好像是帶著刺:“玉堂……”
玉堂……
誰準你這麼叫五爺的?
白玉堂終於是冷下了臉:“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假扮展昭?”
展昭斷然是不會有這麼沒所謂的形態,那人總是嚴於律己,寬待他人,這麼“放肆”的姿態,卻是隻有他白玉堂才會流露出來。
怎麼可能會是那展小貓?
坐在對面的那人抬眼,彎彎眉眼,似乎是不大在乎:“玉堂,你在胡說什麼?我自然就是展昭,哪裡來的假扮一說……”
待到那時,白玉堂終於是冷靜下來了,知曉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乾脆將腰上佩劍抽出來指向那人,聲音凜然:“別的事兒白爺爺懶得知曉,我只問你,展昭在哪裡?你又是什麼人物?”
白玉堂手上冷劍離人愈來愈近。
那人似乎並不畏懼什麼,只抬頭冷眼看他,也不再多加掩飾,笑意斂去,再之後,就連身形也漸漸隱了去。
“白玉堂,倒是個人物,只是不知,你究竟是從何處辨別出,我不是展昭的?你明明,就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