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全身僵硬,幾乎無法思考。
而後他張開嘴,慢慢的說:“彌賽亞答應我。”
希白停了一下:“嗯?”
傑克側過頭看他:“他不再恨你了。”
希白一時間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而後,震驚和暴烈的怒火從那雙紅瞳中燃燒上來,他扳過傑克的肩膀。
幾乎同時,傑克手裡的刀揮過他的頸項,做過幾千次的手法,非常利落。
手術刀上塗有封唸的藥水,傑克清晰的記得這氣味,就是栽種在那裡的植物封拙黑之界】,讓他受反噬昏倒,而後落到希白手裡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非如此,仍然抓不住他。
希白倒在地上,血液迅速從地板上鋪開來。
傑克看著他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他抬起腳,踩在希白咽喉的傷口上,血的溫暖和肌肉的抽搐讓他露出微笑,他模仿著希白的語調,細細柔柔,滿是笑意:“美——人——兒,我會非常,想——念——你的。”
隨後,踏碎了希白的頸椎。
傑克穿著浴袍懶懶散散的從浴室中出來,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冰箱裡摸出一瓶冰水,然後把希白的血塗片放了進去,作為他們看重的基因繼承。
他磨磨蹭蹭的走下樓,邊走邊記各種紋章的圖案,並用念力逐個試用。
他開啟地下室的門,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他:“你們好。”
傑克伸出手,無數黑色裂縫竄了進去,下一瞬間,地下室血流成河。
他把手背在身後,有些同情:“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罷了。”
做完這件事,傑克臨空劃了個紋章,原地消失。
第六章
再次睜開眼睛時,傑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即使是看到地獄也不會驚訝了。
但他還是驚訝了一下。
他身處一座整潔而優雅的房子裡,裝潢簡潔,四處都是落地窗,窗外是鬱鬱蔥蔥的樹木。
他瞬間看到有一個人,背對著他在一張沙發上,只能看到真絲睡袍深藍色的衣袖和露在外面的白皙手臂。
傑克怔了一下:“羅利?”
他立刻反應過來:“迪斯羅利?”
那個人動了動,合上書放到一邊,側過頭看他。
奢華的銀藍色頭髮,灰得透明的眼瞳,端正的面孔,正是羅利,或者說迪斯羅利·蝕。
但傑克眼神一凌,腦中電光石火算出了時間,這是他來莫格尼斯的第14天,已經超過了‘蝕’的生存週期。
傑克直截了當的問:“他死了嗎?”
迪斯羅利懶懶的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傑克沉默了一會,走上前坐下了。
迪斯羅利拿起一邊的水晶瓶,倒了些水,放在他身前。
傑克拿起杯子慢慢搖晃,看著清澈的水從中形成一個細微的漩渦:“他死了?”
迪斯羅利回答:“三天前。”
傑克嘆息一聲,微笑了:“有關於我的遺言?”
迪斯羅利看著他:“你隨時可以離開。這是上一任‘蝕’的決定。”
傑克動了動:“我知道了。還有?”
迪斯羅利那美麗的眼眸眯起,和從前一模一樣的眼神:“你迷戀自己,沒有人天生是殘忍的,但你是。”
傑克禮貌的問:“所以?”
迪斯羅利看著他:“我的建議是,離開莫格尼斯。”
傑克做出傾聽的姿態。
迪斯羅利看著他的深藍眼瞳,那冰冷而漆黑的深處,慢慢的說:“四年前,陛下和愛麗絲大人在海底建立了莫格尼斯,除了那些人形,服侍的人就只有,在他們手中誕生的六位‘蝕’,出生順序依次是安厄修斯,彌賽亞,弗拉米爾,安娜貝爾,希白,我。安厄修斯司預言,彌賽亞司戰爭,弗拉米爾司情感,安娜貝爾司掠奪,希白司創造,我司謊言。他們都是陛下的軍團長,麾下有10萬會念的人形,任何一個人的軍隊都能踏平這個世界。”
傑克問:“為什麼告訴我?”
迪斯羅利回答:“即使告訴你,你也不可能傷到他們。你並沒有殺了希白,那是安厄修斯提前結束了他的生存週期。安厄修斯是唯一隨侍在陛下身邊的‘蝕’,也是唯一不受生存週期限制的‘蝕’,他擁有在我們之上的權力,陛下賦予的權力。”
傑克看著他:“你知道那張畫軸的事吧?我想問問他,裡奇。”
他,指的是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