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 ‘堂’某!白玉堂,你還想瞞我瞞到什麼時候?你真當展昭是給你耍著玩的是不是?!你要玩自去找旁人,展某沒時間陪白大俠你在這裡胡鬧!”
“——你終於猜出來了?”
那人——唐代尋,也就是一年前應該已經死在沖霄樓的白玉堂卻忽然放柔了聲音,不再有那份刻意裝出的沙啞味道,那全然清朗的韻味正是展昭再熟悉不過的。
“展某不是傻子!”展昭閉了閉眼,胸口滯澀的感覺愈發鮮明,他忍了再忍,忽然就有種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一年的難過,一年的悲憤,在這一刻看起來忽然帶上了些天大的笑話意味——白玉堂……唐代尋——他早該猜出來才是!
心中某種接近於悲憤的情緒愈發膨脹,在胸口鼓盪著悶悶的痛,展昭霍的站起身,在白玉堂驚訝的目光下幾步走上前,向著他忽然奮力揮出一拳。這一拳含了他被騙的忿然,這一年多來壓抑在心底又痛又悔的難過,獨自一人被留在世上的孤獨感,還有千種萬種難以言明的痛楚。
但是白玉堂卻跟著伸手,一把握住他打來的拳頭,往懷裡一帶,順著他衝來的勁道微微探身,將他困在自己與旁邊的樹幹間,巨大的衝力與震盪讓展昭又是一陣目眩。等到他再度睜眼,正見到那人湊在他眼前的臉:“你想打我?展昭,你痛麼?知道我死的時候心痛麼?你有感受到那種被獨自留在人世上、什麼都沒有的悲憤與絕望麼?你——現在恨我麼?!”
他這一連串話語帶著發自內心的咬牙切齒的憤恨,展昭猛地抬起頭,看著那人近在咫尺的臉。此時的他微微抬了下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含了些許不甘與他看慣了的倨傲。
“沒錯,我恨你——白玉堂!”展昭看著那雙摻雜著低沉與複雜的鳳眼,心中登時鼓盪出滿滿的荒唐:自己當初的所有,都是因為一場騙局麼?當初那封信,當初……
猛然用力甩開白玉堂的手——他憑什麼現在擺出一副一如既往的倨傲面孔,他憑什麼不甘,憑什麼問的這麼理所當然?——展昭急促的呼吸起來,激烈起伏的胸膛帶動傷口陣陣銳痛,卻全然顧不得。
他瞪著面前這個男人,入目所見是再熟悉不過的神態與氣質,拳緊了又松,像是在確定著是不是要再打下一拳:“你走!”他咬牙,一字一頓的道,“白玉堂,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
當初明明是他選擇離開的,丟下他自己跑去沖霄,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回想著過往的誓言,那時每一刻的相處——笑語歡聲,對這一年的他來說,殘忍的好像生生拿刀劃過心口的鈍痛。甚至在知曉了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孤獨對待殘風冷月的悽寂後,將那原本潛移默化到刻骨的愛轉變成等量的恨——當初的他選擇之時任性且決絕,憑什麼現在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站在自己面前?
“滾!”
忍不住又喊出一遍,此時此刻,他的腦中幾乎空白,只想再不見到這個人,免得自己一時心情激盪下——當真顧不得其他做出些激烈的事來。
“休想!”白玉堂答的乾脆,卻不想展昭竟含憤一掌拍出,這樣近的距離下,這一掌又含了內力,結結實實印在白玉堂胸口。他被震得後退幾步,抬頭,就見到那打了他一掌的貓正倚著樹幹無力的一手按住傷口一面抬起頭瞪著他,眼中全然是憤恨著的複雜。
全無防備之下胸口受了激盪,他強忍下湧上喉間那熟悉的腥甜,抬頭故意笑的狂肆:“怎麼,一年不見,竟連原來兩層功力都不到了麼?還是你根本下不了手?”
“你——”被那人的話氣的胸口激盪,加上強行動用內力震動了五臟六腑,展昭只覺眼前一陣發黑,再也支撐不住,將悶在胸口的淤積盡數化作鮮血吐出,那暗色的血跡蜿蜒在唇角,和著夜色與他蒼白的面色顯得分外觸目驚心。
見他如此,白玉堂原本強作冷漠的目光登時摻了些心痛,他不由自主的走上一步,忍無可忍的冷聲道:“你不要命了——這種時候還妄動內息,當真怕自己不傷的更重麼!!”
說著上前又要扶他,伸出的手卻被展昭再度毫不留情揮開:“你夠了!少在這裡假惺惺的!既有當初——展某此時死活卻與你何干?!”
“當然與我有關!”白玉堂不怒反笑,“我可不想帶著個累贅上路。以你此時的情況,再傷上加傷,以後什麼都做不了,還談何破案或是其他?”
累贅?展昭猛地一僵,繼而強撐著站直身體,恨不得就這樣上前給他一巴掌——從前一直都知道這人怒起來一張嘴如何不饒人,此時卻真真切切的體會到